贺云骁将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尽收眼底,只懒懒阖上眼,像是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
程庭芜见状,悄悄对着他比了个鬼脸,夏寻雁瞥见这搞怪的模样,唇角一抿,只觉得可爱的紧。
此时站在一侧的跃风挠了挠头,忽然问道:“程姑娘的名字……咋是师父取的?你爹娘呢?”
夏寻雁瞳孔骤缩,条件反射般掐住他的胳膊。
“小姐!你好端端的掐我做什么!胳膊都要被你掐紫了!”跃风疼得原地蹦了个高。
程庭芜指尖在发尾缠出个松垮的结,声音轻淡道:“我是被师父捡回去的,我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原本抱臂倚在一旁的贺云骁,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那双惯常覆着冰霜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只漾开一瞬涟漪便迅速归于沉寂。
跃风闻言满脸愧疚,忙从兜里掏出块糖塞给她:“抱歉啊程姑娘,我这人嘴巴笨,经常说错话,惹得你不高兴了。”
夏寻雁扶额长叹,却见程庭芜撕开糖纸塞进嘴里,腮帮微微鼓起,反倒冲他们摆摆手:“不打紧,这次出谷除了历练,我也想顺路找找身世,指不定哪天就有线索了呢。”
跃风忙不迭顺着话头凑上来:“我昨儿还在城隍庙那瞧见个会算卦的瞎子,他说自己只需掐指一算便什么都能知道,要不我待会带你去找他?”
夏寻雁无奈地揪了揪他的耳朵,转向程庭芜,顺势介绍道:“他叫跃风,是我的小厮,跟着我四处搜罗志怪传闻。方才你也瞧见了,这孩子……偶尔有些缺心眼,但人不坏的。”
见她真没放在心上,夏寻雁松了口气,正色问道:“方才见姑娘从鸣玉坊出来,想是已查探过现场,可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程庭芜敛神,垂眸沉吟:“线索有几处,但并不多,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平日里与牡丹姑娘往来密切的人,从他们的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作为补充。”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夏寻雁向前半步,神色中暗含期待。
程庭芜上下打量她单薄的身形,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不是我不愿带你,只是这调查路上难保不遇危险,你又没有武艺傍身,真要动起手来,我哪还分得出神护你?”
夏寻雁攥紧袖中纸稿,急急开口道:“此等奇闻,我实在不愿错失半分细节,若遇着麻烦,定躲在安全处绝不露头,就算出了什么闪失也由自己承担,绝不会拖累姑娘。”
她焦急攥手,目光落向程庭芜腰间随步伐轻晃的空瘪钱袋,“若姑娘不嫌弃,我愿以薄力相助,你们往后行程中的衣食住行,皆由我打点。”
程庭芜原本要拒绝的话刚到舌尖,急急刹住,有些狐疑的盯着夏寻雁瞧了两眼,试探性的问道:“你……很有钱?”
夏寻雁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上半旧的青衫,忽然露出了然的神色:“我虽不通江湖事,却也知财不露白的道理,是以刻意扮作寻常书生模样。”
“可不是嘛!”跃风突然蹦出来,胸脯拍得山响,“我家小姐岂是一般有钱!梅家世代经商,产业遍九州,莫说包你们二人的食宿,便是再来百个千个,我家小姐都能兜底!”
闻言,程庭芜挑了挑眉打趣道:“没想到啊,我今日出门竟还遇上财神爷了。”
早些在茶摊上,她便瞧出这人怕是家境优渥,却不想家底竟比想象中厚实得多,眼下哪是捡了个跟班,分明是捞着个会吐金子的宝贝。
“别听他夸大其词……不过寻常商贾之家罢了。”夏寻雁捂脸,语气中带了些无奈。
程庭芜喉结微动,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她本想一口应下,余光却瞥见贺云骁抱臂倚在旁的身影。心念一动,冲夏寻雁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后,便猫着腰溜到男人身边。
方才这人嫌弃的模样还烙在眼底,程庭芜抿了抿唇,抬起的手在半空顿了顿,终究没敢拍上那冷硬的肩线,转而曲起手肘,轻轻怼了怼贺云骁的胳膊。
贺云骁垂眸看她,挑眉道:“有事?”
程庭芜堆起笑脸,带着讨好的语气:“那个……夏姑娘想跟着一起查案,你看能不能……”
“当初让你带梅家兄妹,已是破例,如今还要添人,真当出门是来游山玩水了?”贺云骁眉头微蹙,有些烦躁的玩弄着指尖的叶片。
程庭芜梗着脖子反驳:“反正都带了,多带两个又何妨?师兄师姐哪是无用之人?这不正跟着高文州查线索么!”
“方才夏姑娘的话你分明听见了,人家有钱,能包食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口袋里那点家底,这几日的花销暂且不提,往后指不定还要赶多久的路呢。”
贺云骁指尖的动作蓦地顿住,阳光穿过他微颤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
大昭各州天灾频发,国库空虚,镇邪司俸禄早已压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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