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老板苦笑着摇头:“这我哪能知道啊!那女画师来寄卖时也戴着帏帽,交代完事儿就匆匆走了,我还盼着能找到她呢!您瞧这袋银钱,总不能一直压在我这儿吧?”
一直静立观摩画作的夏寻雁忽然开口:“眼下唯一的线索,只剩落款了。”程庭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宣纸右下角以细笔题着“雾妍”二字,墨色清浅却暗藏笔力。
书肆老板搓了搓手,叹着气接话:“这落款究竟是真名还是化名,实在不好说,有些画家偏爱用真名落款,也有些喜欢取个化名,全看个人喜好。”
程庭芜凑近夏寻雁耳畔,压低声音:“你带的银钱,够买这些剩下的画吗?我瞧着这几幅画透着古怪,若不尽快控制起来,恐生事端。”
夏寻雁从袖中摸出叠银票,塞到程庭芜手中:“够,你尽管买就是。”
“太好了!若没你,我今晚怕是要当回梁上君子了。”程庭芜捏着手中的银票兴奋道,夏寻雁尚在怔忪,她已转向老板正色道:“剩下的画我全要了,劳烦包起来。”
老板眼睛一亮,本以为临近打烊没生意,不想来了笔大单,他满脸堆笑地铺开油纸:“哎哟,牡丹姑娘能有您这样知音,真是福气!”
程庭芜未置可否,接着吩咐道:“我最近都住在悦来客栈,若那女画师再来,请老板务必设法留住,再差人给我递个信。”
“这事儿我只能尽力,人家腿长在自己身上,哪能强留?”书肆老板搓着后颈直犯难。
程庭芜唇边漾开抹淡笑:“老板肯帮衬已是难得,我原也没抱十成指望,若有缘分撞上,那自然是极好的。”
书肆老板闻言果然释然,只当她是痴迷画技的主顾,拍着胸脯应道:“成!若那画师再来,我保准差小厮飞报您去!”
程庭芜抱着画轴结清钱款,一行人刚踏出书肆门槛,老板便吹熄烛火落了门板,她歪头看向夏寻雁:“你住哪家客栈?离悦来客栈远不远?若方便,不如搬来一处,往后行事也利落些。”
“我现下正住在归云客栈。”夏寻雁颔首应下,转而对跃风说:“你先去取行李,我随程姑娘回悦来客栈。”
跃风搓着手面露难色:“可我得贴身跟着小姐才行啊……”程庭芜闻言往前凑了凑,拍着胸脯道:“有我在呢,会护好你家小姐的,放心吧。”
夏寻雁也温声安抚:“不妨事,快去快回。”
跃风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对呀!程姑娘武艺高强,又是女子,有她在我放心。”说完朝三人拱了拱手,便小跑着朝归云客栈的方向奔去,身影在暮色中渐行渐远。
看着跃风跑开,三人便继续前行。
画轴虽不压手,久抱却让手腕发酸,更甭提程庭芜另一只手还提着油纸包着的点心,她抽空甩了甩手腕,冷不防贺云骁忽然伸手。
“怎、怎么了?”程庭芜盯着他摊开的掌心,往后退了两步,“刚吃完饭就饿了?这点心是给他们带的,不给你!”
贺云骁眉峰微蹙,难道他瞧着像是贪嘴之人?
他面上不显,只吐出三个字:“我来拿。”
程庭芜这才反应过来误会了他,讪讪笑着将画轴全塞过去:“那就辛苦你了,今晚我保证不偷骂你。”
“偷骂我?”贺云骁挑眉,忽然收手后退半步,“那你自己拿。”说罢转身便走,墨色衣摆在暮色里划出利落的弧度。
“贺云骁!”程庭芜举着画轴僵在原地,看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夏寻雁望着两人冤家般的模样,忍不住低头轻笑,上前接过半数画轴:“我帮你拿吧。”
“寻雁你真好!”程庭芜眼睛一亮,将画轴分递过去,两人并肩往客栈走。
贺云骁先一步踏入悦来客栈,堂内烛火映出几张熟悉面孔,高文州正趴在桌边打盹,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梅遇青与梅映雪则同时望向门口。
“老大!”高文州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原本耷拉的眼皮瞬间瞪圆,睡意随着一声呼喊散得干净。
视线扫过贺云骁身后的走廊,梅遇青有些不安的问道:“阿芜呢?怎么没一起回来?”明知道贺云骁身手足以护人周全,可没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心口还是空落落的发慌。
贺云骁长腿一迈跨过长凳,瓷杯磕在桌面发出清响:“在后头。”他给自己斟了杯凉茶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溢出后半句,“刚认识个新朋友,眼下正聊的火热。”
“新朋友?”梅映雪眼睛倏地亮起来,“是怎样的人呀?”她语气里漾着藏不住的雀跃。
先前在云栖谷中深居久了,虽说梅笑山每逢节假日都会带她们出谷游玩,可却始终难有结交新朋友的机会。谁能料到,出谷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竟又结识了新伙伴,这让梅映雪的心里很是兴奋。
正说着,程庭芜领着夏寻雁进了客栈,众人视线齐刷刷望过去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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