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日的金銮殿比蒸笼还热闹,翰林院编修王老头正抱着笏板蹦高,象牙板上用朱砂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牝鸡司晨。
他指着丹陛下站成排的泽秀书院女学生,山羊胡上的茶渍随着激动的情绪往下滴,活像挂了串迷你瀑布:陛下!您瞧这些穿圆领袍的丫头片子,靴底还沾着书院的春泥呢,竟要管户部的银库?老臣昨夜观星,见织女星亮过北斗,此乃阴盛阳衰之兆啊!
站在排头的苏韵锦忍不住掐了把旁边林婉儿的胳膊,两人交换了个憋笑的眼神。苏韵锦的官靴确实沾着今早调试新酒时溅的酒糟,而她袖中还藏着半块没吃完的酒糟饼——这是她用来缓解上朝紧张的秘密武器。
皇帝揉着太阳穴,龙椅扶手上的蟠龙雕刻都快被他搓包浆了:王爱卿,太祖爷时期就有女官记录起居注,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母鸡打鸣?
王老头噗通跪倒,额头磕在金砖上: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啊!您看那苏韵锦,上个月还在运河上用酒坛砸漕帮小厮,如今却要审漕运账本,这不是酒葫芦里装奏章吗?
退朝后,苏韵锦带着女学生们躲进御膳房的柴火间,一边扒拉着新出炉的梅花糕,一边翻箱倒柜找典籍。林婉儿捧着本快散架的《列女传》直皱眉,书页间还夹着去年的桂花:苏姐姐,王老头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咱们上哪儿找这么多会打鸣的贤后啊?
苏韵锦塞了块梅花糕进嘴,忽然眼睛一亮,把糕渣往围裙上一擦,抢过《列女传》哗啦翻到某页:瞧见没!孝庄文皇后当年抱着顺治爷听政,这不就是母鸡带小鸡的顶配版?还有武媚娘......她压低声音,人家直接从母鸡进化成凤凰,连龙椅都敢坐!
学律法的张倩倩拍手叫好:还有班昭!帮她哥续写《汉书》,相当于母鸡拿笔杆子,比公鸡啄米强多了!
苏韵锦越说越兴奋,抄起旁边的火钳当话筒:最绝的是冼夫人!带着百越诸部保境安民,那是战斗鸡中的航空母舰!王老头说咱们牝鸡司晨,我看他是公鸡下蛋——没见过世面!
正说得热闹,二皇子楚逸尘猫着腰钻进来,锦袍下摆还沾着御花园的青苔:听说你们在开母鸡研讨会?本王给你们带了勇气馒头——其实是太后赏的栗子糕。他戳了戳苏韵锦的火钳,不过说真的,王老头那老小子搬出《尚书》,你们得找更硬核的典故才行。
三日后的早朝变成了家禽界高峰论坛。王老头这回有备而来,怀里揣着本比砖头还厚的《女诫》,每翻一页都要对着苏韵锦咯咯摇头:陛下您听!女有四行,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哪条写着女子能上朝堂?这不是逼着母鸡学鹰叫吗?
苏韵锦往前跨一步,官靴在金砖上敲出清脆的响声,惊飞了梁上筑巢的燕子:王大人,您这《女诫》怕是从旧书摊淘的吧?我这儿有前朝贤后们的工作纪实——孝康皇后管六宫开销,连宫女胭脂钱都算得清清楚楚,这叫母鸡管米仓,颗颗都发光;文德皇后写《女则》,规范后宫礼仪,那是母鸡立规矩,公鸡也得守!
王老头气得胡子打结:那都是内闱之事,怎能与军国大事相比!
怎么不能比?苏韵锦哗啦展开一卷漕运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酒渍标着航线,冼夫人平定岭南,相当于现在的战区总司令;班昭给皇帝上课,就是皇家首席讲师
满朝文武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笑声,有个年轻御史没忍住,噗嗤一声把嘴里的参茶喷在了王老头的官服上,在母鸡司晨四个字上晕开个茶渍圈。皇帝咳嗽两声,龙袍袖子掩着嘴角的笑意:苏爱卿,这比喻倒是......贴切,但武媚娘的例子,还是换个更温和些的吧。
苏韵锦眼珠一转,指向殿外扫落叶的宫女:王大人您看,那宫女每日扫三百片梧桐叶,管着十七间宫殿的卫生。若让她管后勤,怕是比您府里的管家还精明!女子做官,不是牝鸡司晨,是母鸡开了金手指——各有各的绝活儿!
她又抖了抖漕运图:我苏韵锦以前运酒,现在管漕运,都是跟水打交道。酒能解乏,漕运能富民,本质上都是液体经济。难道王大人觉得,女子只能酿酒,不能治河?
王老头被怼得说不出话,手里的《女诫》啪嗒掉在地上,惊起一阵灰尘。这时林婉儿捧着本《史记》上前,书页在手中哗哗作响:王大人请看!秦宣太后主政四十年,为秦国拓地千里!还有...
够了够了!皇帝终于放声大笑,龙椅都跟着晃了晃,苏爱卿这贤后天团的典故,比王爱卿的家禽理论精彩多了!朕决定了,女官制度先试行半年,要是真能让母鸡下金蛋,朕就给你们颁个最佳贡献奖!
女官制度推行半年后,泽秀书院的娘子军们干出了不少硬核业绩:
-张倩倩重新核算的户部账本,让楚逸尘的物流改革经费清晰得能照见人影,被赞为铁算盘西施;
?
-林婉儿草拟的《女子科举章程》虽被王老头批注了十八条荒谬,但皇帝还是用朱砂圈了可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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