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实验体。
程墨的声音在黑暗的实验室里回荡，手术刀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将那双翡翠纹路的瞳孔切割成碎片。宁微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金属操作台。
**“NX-1995-12A和B，双胞胎基因样本。”**他缓缓抬起左手，腕内侧露出一道细长的疤痕，**“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记忆抑制器，而你——”**
刀尖突然转向，指向宁微的心脏。
**“你的能力，是‘记忆共鸣’。”**
宁微的呼吸凝滞。她想起触碰珠宝时闪回的片段，想起前世坠楼时看到的凤凰纹怀表，甚至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句没头没尾的**“别相信你看到的记忆”**。
**“证明给我看。”**她咬牙，从衣领里扯出母亲遗留的翡翠耳坠，**“如果你真的和我一样，碰到它，你会看到什么？”**
程墨的刀尖微微一顿。
指尖相触的瞬间，世界碎裂成千万个镜面。
宁微看到——
**（版本A）**母亲躺在血泊中，手里攥着被撕碎的实验报告；
**（版本B）**母亲站在周氏大厦顶层，亲手将婴儿交给周崇明；
**（版本C）**母亲……在笑？她抚摸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脸，而那人腕上戴着鎏金怀表。
**“这不是记忆，是记忆的‘可能性’。”**程墨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的能力不是‘看到过去’，而是‘读取物品记录的所有时间线’。”**
宁微猛地抽回手，鼻血滴在翡翠上，竟被诡异地吸收。耳坠内部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和程墨眼睛里的纹路一模一样。
**“周崇明在筛选‘完美记忆载体’。”**程墨擦掉嘴角的血迹，他的虹膜颜色变得更浓，**“你和我，都是候选者。”**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实验室角落里的一台老式投影仪。宁微突然冲过去按下开关——
1995年的监控画面跳动出现：周崇明抱着两个婴儿走向某个发光的装置，而装置中央……悬浮着一块血红色的宝石。
**“时之泪。”**程墨的嗓音沙哑，**“能储存记忆的矿物，周氏从你们宁家矿区偷走的‘镇矿之宝’。”
**“所以前世我的死亡——”**
**“不是意外，是‘收割’。”**程墨调出一份DNA报告，宁微看到自己的基因序列中有一段异常代码，**“你的能力成熟时，他们会回收你，读取你积累的所有‘记忆数据’。”**
报告最后一页，是一张2099年的新闻截图：**“周氏集团宣布‘记忆永生’技术突破”**，配图是白发苍苍的周崇明，手中捧着那块血色宝石。
宁微的指尖发抖。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前世的复仇、爱情、甚至死亡……可能全是被设计好的剧本。
**“那你的目的？”**她盯着程墨，**“你重生回来，是为了阻止他们，还是……取代他们？”**
程墨沉默了很久，突然扯开衬衫领口——他的锁骨下方，有一道刚缝合不久的伤口。
**“三天前，我挖掉了自己的记忆抑制器。”**他递来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如果宁微看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决定背叛实验。”**——这是程墨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我们的记忆被编辑过，真正的‘初始时间线’里……”**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电磁音覆盖。
凌晨三点，宁微撬开了家族老宅的保险库。
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钥匙，打开的并不是珠宝箱，而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筒。筒里只有一张泛黄的胎儿B超照片，背面用血写着：
**“A样本是你，B样本是……”**
字迹在此处被污渍掩盖，但照片边缘却露出一角实验室编号——**NX-1995-12B的标签，被人用刀狠狠刮过**。
**“程墨，你到底是什么？”**
宁微喃喃自语，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阴影里，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正缓缓伸向她的后颈——
那只手的腕表上，凤凰纹正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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