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的血藤在墙角扭曲生长,霸焰看着案头泛黄的信笺,纸页间夹着曼陀罗花瓣。
这是地姬亲手所赠,那时他们还只是游荡在魂灵山脚下的一对少年男女。
而如今,地姬高居魂灵山顶,执掌着划分领地的大权,任何族派想要立足,都必须仰她鼻息。
霸焰握紧拳头,玄铁护甲发出咯吱声响。
“尊主,地姬同意联姻事宜。”云眼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霸焰笑了笑,当欲望与野心滋长,曾经的山盟海誓,终究成了权力棋盘上的筹码。“把银瞳叫来。”
“是。”云眼消失在一束绿光之中,不一会儿,绿光中便出现了银瞳。
“父王大晚上召见儿臣,是有何急事吗?”银瞳垂眸行礼,余光瞥见案头摆放的婚书,不由一惊。
霸焰把玩着手中的兽骨令牌,声音冷硬如铁。“你与地姬之女的婚事,下个月如期举行。”
银瞳攥紧双拳,“我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放肆!”霸焰猛地拍案而起,血藤座椅发出吱呀的巨响。“本尊决定的事情,由得了你同意?”
银瞳深吸一口气,直视父亲猩红的双眼。“父王,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叫碧春的低贱族民?”霸焰冷笑,眼中尽是轻蔑。“不过是个杂役之女,也配妄想攀上我兽族王权?”
“父王你有所不知!”银瞳瞳孔骤缩,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碧春很单纯,她并不是像攀附王权。”
“本尊已把她许给城决了,现在应该正在洞房花烛夜。”霸焰端起鎏金酒盏,一饮而尽。“与地姬之女联姻事关重大,容不得任何人阻拦。”
“不行!不可以!”银瞳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
碧春温柔的笑靥在眼前浮现,她总爱用野花编成花环戴在他头上,说他比花还好看。
“那贱民与你身份悬殊,如云泥之别。能嫁给你哥,也算是高嫁了。”
“我哥根本不喜欢碧春,这门亲事会毁了碧春!”
银瞳转身狂奔而出,当他赶到城决的居所时,血腥味扑面而来。
屋内烛火昏黄,碧春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城决的佩剑,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碧春!”银瞳嘶吼着扑过去,却被城决一把拦住。
“她宁死不从,只能杀了。”城决擦拭着剑上的血迹,语气平静得可怕。“她会破坏你与地姬之女的婚事,留不得。杀了对你也好,你就别怨哥下手狠了。”
“你们都疯了!”银瞳跌坐在地,泪水混着血水滴落。
“身为兽族殿下,银瞳你的使命就是壮大兽族势力,怎么能受儿女私情所?
这贱民杀了就杀了,有何可惜?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她还咬了我一口。”
“我是绝不可能联姻的!这狗屁兽族殿下,谁相当就去当!”
当晚,银瞳带着碧春最爱的那朵干野菊,私逃到人界。
他望着身后逐渐远去的幽冥殿,月光洒在他身上,宛如为他披上一层冰冷的霜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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