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是数名如同标枪般挺立、神情肃杀、手按腰间枪套的省厅特警!
黑洞洞的枪口,在弥漫的烟尘中若隐若现,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牢牢锁定了审讯室内!
祁同伟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刮骨钢刀,瞬间穿透弥漫的烟尘,先是扫过铁椅上蜷缩成一团、形销骨立、手腕血肉模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叶小萱。
那惨状,让他布满寒霜的脸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深处瞬间燃起压抑不住的、滔天的怒火!
随即,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死死钉在了呆若木鸡、脸色煞白如纸的侯亮平身上!
那眼神里的冰冷、愤怒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如同实质的鞭子,狠狠抽在侯亮平脸上!
“猴子,”
祁同伟开口了。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像万吨冰川移动时发出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摩擦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带着千钧的重量,“看看你干的好事。”
“祁…祁同伟?!”
侯亮平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来,声音因惊骇而变调,尖利刺耳,“你…你干什么?!你凭什么闯进来?!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色厉内荏地指着叶小萱,试图用虚张声势掩盖内心的慌乱,“她是贪污要犯!间谍!铁证如山!人赃并获!我正在审讯!你这是暴力抗法!干扰司法公正!”
“哦?是吗?”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刻薄、饱含讥讽的冷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表演拙劣的戏法,“铁证?人赃?”他向前一步,锃亮的皮鞋踩过地上那滩浑浊的水渍和扭曲的塑料瓶,发出轻微的挤压声,“侯亮平,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被那点可怜的权欲烧坏了脑子!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他不再看侯亮平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直接对着身后两名特警一挥手,眼神凌厉如刀:“铐子下了!把人带走!立刻送医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
“是!厅长!”
两名特警动作迅捷如豹,瞬间越过祁同伟,冲到叶小萱身边。一人拿出钥匙,精准地插入那副沾满血污的手铐锁孔。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天籁般的金属弹开声!
那副禁锢了叶小萱数十个小时、几乎要勒断她腕骨的冰冷枷锁,应声而开!被粗暴地扔在地上!
另一名特警迅速脱下自己的制服外套,动作极其轻柔地裹住叶小萱单薄、颤抖、伤痕累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避开她手腕的伤口,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将她从那张象征着无尽痛苦的铁椅上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脱离冰冷的禁锢,被一种陌生却带着安全感的温暖包裹。
叶小萱涣散的瞳孔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在彻底窒息前,终于触碰到了救生的浮木。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混杂着巨大痛苦和茫然解脱的呻吟,从她干裂的唇间逸出。
“住手!你们干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力!她是重要嫌犯!你们这是劫囚!”
侯亮平彻底疯了,嘶吼着想要冲上去阻拦,却被祁同伟身后另外两名如铁塔般的特警一步上前,用强壮的身体和冰冷的目光,死死挡在原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小萱被抱走,消失在门口明亮的走廊光线里。
“我的权力?”祁同伟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雷霆之怒!他猛地转身,逼视着困兽般的侯亮平,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峦倾轧而下:
“侯亮平!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滥用职权,刑讯逼供,制造冤案,差点毁了关乎国运的‘天宫计划’!你还有脸跟我谈权力?谈法律?!”
他不再废话,直接从上衣内袋里掏出自己的加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迅速划动几下,然后如同扔垃圾般,狠狠地将手机拍在侯亮平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喏!接电话!听听!听听你那位‘好老师’怎么评价你干的好事!”
手机冰冷的触感和祁同伟话语中那“天宫计划”四个字,如同两道冰锥,狠狠刺入侯亮平的心脏!他手忙脚乱地抓住几乎要掉落的手机,下意识地放到耳边。
听筒里,立刻传来一个他无比熟悉、此刻却充满了极致愤怒、失望和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咆哮声!
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耳膜和神经上:
“侯亮平!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你……我真是要被你给气死!!!”
是高育良!是他最大的靠山之一,也是他在汉东大学时最敬重的老师!
“老…老师……”
侯亮平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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