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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用我们在龙国埋下的所有‘眼睛’!所有‘耳朵’!所有能动用的资源!给我查!彻查!”他染血的手指几乎要将平板屏幕戳穿,
“把这个叫侯亮平的杂种!给我从里到外,一寸一寸地挖干净!他的背景!他的靠山!他为什么要动我的家人!他抓小萱、逼如烟的每一个细节!是谁在背后给他撑腰!是谁在推波助澜!汉东的水有多深,你就给我潜到多深!哪怕把天给我捅个窟窿!”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命令:
“必须!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否则——”
叶辰顿了顿,那深渊般的目光如同最沉重的枷锁,落在陈龙肩上,“你,就不必回来了。”
不必回来!
这四个字,重逾泰山!
是比死亡更严厉的放逐!陈龙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跟随叶辰十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深知“不必回来”意味着什么——那是教父对他能力的终极否定,是他陈龙此生最大的耻辱!
巨大的压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但陈龙眼中非但没有恐惧退缩,反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猛地向前一步,不是鞠躬,而是右膝重重砸向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咚!!!”
膝盖撞击地面的沉闷巨响在死寂的办公室内回荡!
坚硬的大理石冰裂纹地砖,竟在他膝下发出细微的、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陈龙单膝跪地,仰起头,那张酷似程龙、平日豪气干云的脸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种近乎殉道般的狂热!
他迎着叶辰冰冷的目光,声音嘶哑却如同钢铁般铿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深处用血吼出来的:
“老大!陈龙对天起誓!以血为证!”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战术匕首,毫不犹豫地在左手掌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滚烫的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板上,与叶辰的血迹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片刺目的猩红图腾。
“救不出嫂子和小萱!查不清真相!揪不出幕后黑手!我陈龙——”
他死死盯着叶辰,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
四个字,如同四记重锤,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也砸在叶辰翻腾的心海!他看着陈龙掌中涌出的鲜血,看着他那双燃烧着赴死之志的眼睛。
十年生死与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陈龙的忠诚和能力。将妻女的安危托付给他,是此刻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叶辰缓缓抬起那只染血的手,不是去搀扶,而是重重地、带着一种托付千钧之重的意味,按在了陈龙宽厚的、同样沾满血污的肩膀上。
冰冷的杀意和灼热的托付,在这一按之间,无声传递。
“去准备。”
叶辰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却又蕴含着无坚不摧的力量,
“用最快的飞机。最隐秘的通道。不惜一切代价。”
“是!”
陈龙低吼一声,猛地站起身。
膝盖的剧痛和掌心的伤口仿佛不存在。他最后看了一眼叶辰,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决绝,有担忧,更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凛然。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办公室,染血的背影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厚重的橡木门外。
办公室内,重新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和地板上两滩血迹缓慢洇开、交融的细微声响。
叶辰缓缓转过身,再次面向巨大的单向玻璃幕墙。窗外,华盛顿的夜色已然深沉。
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如同无数窥伺的眼睛。他摊开自己那只仍在滴血的手掌,粘稠的血液在掌心纵横交错,模糊了平板屏幕上女儿那张被污损的照片,也模糊了“侯亮平”那三个刺眼的字。
血,在流。父怒,在烧。
他缓缓抬起染血的手,用指尖,在冰冷的防弹玻璃上,缓慢而用力地划动。粘稠的血液在光滑的玻璃表面留下暗红的、歪扭的痕迹,最终勾勒出三个如同用鲜血书写的、触目惊心的汉字——
侯亮平。
这个名字,此刻已不是一个人名。
它是烙印,是战书,是用至亲之血写下的、不死不休的诅咒!
叶辰的目光,穿透了玻璃上那狰狞的血字,穿透了眼前繁华而罪恶的都市夜景,投向东方那片浩瀚无垠的、被深沉夜幕笼罩的太平洋彼岸。
目光所及,仿佛已看到了汉东那片土地,看到了女儿惊恐绝望的泪眼,看到了妻子苍白昏迷的脸庞。
那目光,不再是属于黑暗世界教父的深沉算计,而是彻底回归为一个被逼到绝境、誓要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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