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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暗夜囚笼 (1/4)

 

甲字库深处,霉烂纸页的气息沉淀了百年阴郁,粘稠得如同实质。谢灼跪在一排高耸乌木架的阴影里,沾满灰尘与血污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拂开一卷《永昌十四年洛都漕运稽查录》上厚重的蛛网,这是她今日被王录事指派清理的第七座“灰山”。

冰冷的石板透过薄薄一层破旧草席刺痛膝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陈腐的刺痛。颈侧的伤痕在灰尘刺激下发痒,掌心的旧伤被粗糙的纸页边缘反复刮擦传来细密的灼痛。

库房门口传来一阵刻意拖沓的脚步声,如同秃鹫在腐肉上盘旋的阴影。王录事那矮瘦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架子尽头,肩膀一高一低,浑浊的小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毒蛇般的幽光。

“谢灼!”尖细的嗓音如同砂纸刮过石板,带着居高临下的恶意,“别扒拉那些没用的灰了!去趟‘寒渊阁’旁边的丙字七号小库房,把那份永昌十三年洛都城内河冰面塌陷伤亡的旧档卷宗给我取来!急用!”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库房深处更黑暗的方向,语气不容置喙。

寒渊阁!这个名字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谢灼的耳膜!那是典狱司停尸房的别称!一个连最凶狠的司卫路过都会下意识加快脚步的地方!紧邻它的库房……光是想想,一股混合着尸臭、福尔马林和绝望的寒意便瞬间顺着脊椎爬满了全身!

谢灼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指尖按压在粗糙的纸页上停顿片刻。她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额前汗湿的碎发望向王录事。那张刻薄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陷阱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录事,”她的声音因长时间未开口而干涩嘶哑,却异常平稳,“城内河冰面塌陷案卷,依司内存档之规,应归‘水患灾异’类,存于甲字库戊区三层第七架。丙字七号库,乃存废弃验尸格目及未明尸身遗物之所,紧邻寒渊阁。此卷不应存放彼处。”

她的陈述清晰、准确,如同冰冷的刀锋划开对方预设的迷障。这是她用无数个日夜在灰尘中摸索、用伤痛和记忆刻下的典狱司脉络。

王录事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如同被打碎的劣质面具。那双浑浊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愕,随即被更深的恼羞成怒所取代!

“放肆!”他猛地拔高音调,尖啸声在空旷的库房里激起阵阵回音,“你一个罪奴!懂什么存档规矩?!本录事说在哪儿就在哪儿!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怎么?萧大人夸你两句,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敢质疑上官?!”

唾沫星子几乎喷溅到谢灼脸上,枯瘦的手指如同枯枝般颤抖着指向她:“立刻!马上!滚去丙字七号库!把那卷宗找来!耽搁了要事,扒了你这身贱皮也担待不起!”

威胁如同冰冷的锁链,捆缚上来。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里,规则不过是掌权者手中的玩物。谢灼眼底深处那簇冰冷的火焰无声地跳动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死寂淹没。她没有再争辩一个字。

她沉默地站起身。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地而发出酸涩的轻响。拍落沾在粗布裤上的灰尘,动作机械而麻木。然后,她低着头,如同屏蔽了所有感官的石像,绕过王录事那散发着汗馊和恶毒气息的身影,一步一步,朝着甲字库最深处、那条通往更幽暗区域的岔口甬道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凝聚了百年血腥与绝望的青石板上。寒气顺着赤足(那双鞋垫早已磨穿)直透骨髓。身后的目光如同毒针,死死钉在她单薄的背脊上。

 

甬道向下倾斜。越走,光线越暗。壁灯间隔拉远,昏黄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仅能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空气的温度骤降,不再是库房的阴冷,而是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能冻结骨髓的深寒。

一股若有若无、却如同附骨之蛆般萦绕不散的复杂气味开始钻进鼻腔,陈旧血腥的甜腻、福尔马林药水的刺鼻、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如同地下淤泥般腐败的尸臭!几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足以诱发最深恐惧的“深渊气息”!

通道两侧的石壁变得越来越潮湿,凝结着一层滑腻冰冷的暗绿色水珠。脚下的石板缝隙里,甚至能看到细微的、不知是水汽还是其他什么的粘稠反光。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她自己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擂打的“咚咚”声。

前方,甬道尽头,出现了一处分岔。主道依旧向下延伸,通往那扇传说中沉重的、雕刻着狰狞兽首的乌沉木大门,寒渊阁的正门。即使隔着老远,那扇门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阴冷死气,依旧能让灵魂为之冻结!

而右侧,一条更加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岔道上,一扇矮小的、布满铁锈的黑色铁门嵌在湿漉漉的石壁里。门楣上方,刻着几个早已被锈蚀模糊、却依旧透着不祥气息的小字:丙字柒号!

这就是她的目的地。

谢灼停在岔路口。浓烈的尸臭混合着防腐药水的刺鼻气味如同粘稠的液体,疯狂地涌入她的口鼻,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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