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蜡烛在案头摇曳,凌慕晴在一片刺目血光中醒来。
雕花木床上的喜被绣着并蒂莲,可她指尖触到的锦缎却泛着冷意——这具身体穿着金丝线密绣的喜服,腕间还戴着她在古玩市场淘的双鱼银镯,镯沿那道细纹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救……”喉间腥甜让她发不出完整音节,雕花妆奁映出她苍白面容,额角还凝着冷汗,案几上的花生红枣堆成小山,『囍』字剪纸被夜风吹得轻颤,窗棂外的槐树影突然扭曲成佝偻轮廓。
叩门声如暮鼓晨钟。
“夫人。”
低哑男声混着风雪卷入,玄色衣摆扫过门槛时扬起细灰,男人负手立于烛影里,指尖轻抚腰间龙纹玉佩,忽而低吟:“千年槐下魄,静待玉人归,血烛燃三世,红绳系双扉。”
声线似浸过冰泉,尾音却缠绕着铁锈般的腥甜。
他抬眸时,琥珀色瞳孔里金芒骤盛,高挺鼻梁投下的阴影中,唇角勾起的弧度竟带着几分病态的温柔。
“该喝合卺酒了。”
她攥紧床单后退,后腰抵上冰凉的拔步床柱。
月光爬上男人侧脸,那双眼睛与她昨夜在博物馆展柜前凝视的古玉眼睛一模一样——此刻正倒映着她惊恐的神情。
“你是谁?”银镯突然发烫,她后知后觉想起文物介绍上的记载:唐末鬼新郎传说,新郎佩龙纹玉,新娘腕系双鱼镯,红烛三灭三燃时……
“我是你的……男人指尖抚过她唇畔,凉得像浸过井水,“夫君。”
烛火突然爆起青焰,他耳后浮现的鳞片状纹路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三日前你在展柜前说『这玉镯真漂亮』,现在它终于等到主人了。“
凌慕晴浑身血液凝固。
她想起来了,昨天暴雨夜她加班后绕道去博物馆,隔着防弹玻璃摸过那只双鱼镯,当时玻璃上倒映的影子分明是……
“放开我!”她挥起妆奁砸去,檀木盒却穿过男人肩头碎成两半。
红盖头飘落的瞬间,他突然掐住她腰肢按在喜被上,鼻尖萦绕的不再是人间烟火气,而是古墓里潮湿的泥土香混合着铁锈味。
“别怕……”他扯开她领口,露出完美的锁骨,“五百年了,您可知为夫有多想您。”
凌慕晴觉得自己一定是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作为母胎solo二十年的社畜,她怎么可能记得“五百年前”的事!
她愤怒地朝男人喊道:“你胡说什么!什么五百年前,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说着,她便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手机。
然而,男人只是轻轻一挥手,手机便飞到了一边。
凌慕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后背撞到了墙上。
萧御渊一把将凌慕晴按在飘窗上,凌慕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与自己身上的温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低下头,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道:“夫人身上有阳间香水味,需用我的气息盖过。”
“你、你别扯开我睡衣带!”凌慕晴又羞又恼,脸颊涨得通红,双手攥着他冰凉的手腕往后躲。
可她那点力气在萧御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萧御渊轻松地托着她的膝弯,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男人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凌慕晴只觉得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萧御渊的喉结抵着她掌心震动,他深情地说道:“夫人心跳好快……五百年前你嫁我时,可是主动勾住我脖子说‘夫君轻些’。”
凌慕晴又气又羞,大声反驳道:“我才没有!你别乱说!”可她的声音在颤抖,眼神也不敢直视萧御渊。
当他的指尖抚过她后腰的朱砂痣时,萧御渊低笑一声:“果然是你。”
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却让凌慕晴的身体微微一颤。
凌慕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害怕难受得几近崩溃,声音颤抖着哀求道:“求你放过我,你肯定是找错人了!”
可回应她的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他伸出修长而冰冷的手指,轻轻抬起凌慕晴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目光对视上他:“看清楚我,我是你的夫君。”
凌慕晴不敢回答,只是含着泪摇了摇头。
她满心都是恐惧和不解,哪怕面前的男人容貌俊美得如同画中仙,但在这种诡异的情境下,这份俊美也成了恐怖的点缀。
“你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今晚,你我会再次结为夫妻。”
男人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仿佛这是既定的、无法更改的事实。
他伸手摘下凌慕晴头上的凤冠,用力丢到身后,几颗珍珠滚落,发出清脆而又在这寂静环境中格外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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