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阁下何不现身一见?”
罗安心念电转,第二种可能瞬间占据了上风,对方绝非妖物,而是人!
若真是能将妖气收敛得如此滴水不漏的大妖,其修为必定已达造化之境。这等妖物,即便在武安城中亦是凤毛麟角,岂会轻易在这荒郊野道被他撞上?
“哗啦——”
话音落处,头顶树冠骤然一阵急响,枝叶纷乱。下一瞬,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半空飘然坠下,无声无息,却恰好截住了黑马的去路。
罗安心中一凛,立刻挺直腰背,锐利的目光朝那身影扫去。
一位身着玄黑劲装的年轻男子立于荒草深处,约莫二十出头。他身形挺拔,反手按着一柄长刀,刀鞘之上刻有鹰隼图案,那是镇妖司的标志,却非江宁镇妖司的样式。
深不可测…至少高出我一境!
罗安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在心底闪电般做出决断,此人实力远超于己,万不可轻易开罪。
“嚯!”
罗安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极其热情的笑容,在马背上便抱拳拱手,朗声道:“竟是镇妖司的同僚?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话音未落,那黑衣同僚手腕一翻,长刀已然出鞘!他身形倏然变换了站位,由正面对峙转为侧身而立。
“听闻徐家的案子,是你了结的?”
“有没有兴趣……陪我过两招?也好让我见识见识,江宁镇妖司的高招。”
罗安心头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阁下这是……代表落平镇妖司而来?”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意外,心底却已了然。
果然如此。
罗安暗忖。区区一桩洗髓境的案子,落平镇妖司耗了两日都未能勘破妖踪,自己刚到此地,一夜之间便尘埃落定。这无异于当众狠狠抽了人家一记响亮的耳光!
“自然不是!行走江湖,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仅代表我魏钊一人!”
“倒是你……何门何道?何等修为?为何我竟感知不到半分气息?莫非……已踏过了玄妙境的门槛不成?”
区区一洗髓境的奶妈罢了……
罗安心底嘀咕,却又捕捉到一丝关键,对方修为明显碾压自己,却连他的职业跟境界都摸不透,这必然是元神带来的障眼法!
不过想到玄妙境的刘煜都能看穿自己,罗安心里立刻有了谱。
眼前这位气势汹汹的仁兄,撑死了也就褪凡境!
洗髓境的小妖,爷还能奶死几个。褪凡境?啧……难搞。
罗安暗自掂量着风险,更关键的是,粗鄙的武夫动起手来那叫一个莽,拳脚无眼,爷这身娇体贵的奶妈可经不起折腾!
心念电转间,罗安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人姿态,他端坐马背,下巴微抬,用一种带着几分惋惜和“为你好”的口吻,肃然道:
“魏兄此言差矣。以你眼下褪凡境的修为,此刻若与我切磋……”
“岂非是我胜之不武?待你何时……嗯,勤勉修习,叩开了那玄妙境的门槛,再来江宁镇妖司寻我一较高下吧。我必当扫榻相迎。”
“呵……”魏钊的回应只剩下一声短促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笑。那声音里,三分是被戳破境界的薄怒,七分是对罗安这副“前辈高人”作态的强烈不屑。
就在以为对方已看穿自己底细的瞬间,却见魏钊猛地抬起头,声音冷硬如铁:“姓甚名谁?”
罗安心一横,硬着头皮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宁镇妖司刘煜!”
呵…刘哥,你在司里四处散播谣言,害得所有同僚都以为我嫖资公费报销…这次这锅你背定了,不冤!
魏钊又是一声冰冷的嗤笑,身影在原地倏然消失不见,只余下声音裹挟着微风传来:“等着!最多不出半年,我必来寻你切磋!届时生死不论,只管拿出真本事来!”
“……”
罗安嘴角狠狠一抽,心中暗骂:这落平河畔打哪冒出来的神经病……跟你比划两下,难不成还要签生死状?
魏钊当真来无影去无踪,一阵微风吹过树林,只留下清脆鸟鸣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这哥们这么好忽悠的吗…
罗安有些意外,忙的拍了拍黑马的屁股,让它速度快一点,免得那家伙回过神来,再来找他的麻烦。
晌午时分。
罗安回到江宁镇妖司,正赶上饭点。
镇妖司里多是武夫,练武消耗极大,伙食自然油水十足。罗安打了两盘堆得冒尖的菜,又抓了两个大白馒头,坐在老周旁边的条凳上。
“回来了?案子办得顺溜不?”老周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腮帮子鼓得溜圆,含糊不清地问。
“挺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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