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灯串在晚风中摇曳出暖黄色的光晕，林章蹲在摊位后面，用指甲刮着锅底灰白色粉末的手微微颤抖。
炸串叔的牛皮纸袋“哗啦”一声摊开在小马扎上，一股霉味夹杂着油腥味钻了出来——那是一本边角卷翘的旧书，封皮用蓝布包着，“民国二十三年”这几个毛笔字已经被磨得只剩下半道痕迹。
“别急，我先对纸纹。”炸串叔摘下老花镜，用袖口擦了擦，手指关节变形的手捏着残页，在旧书里一页一页地比对。
他右手掌根有一块暗红色的烫疤，那是十年前炸串锅翻倒留下的，此刻正随着翻书的动作一抽一抽的。
林章盯着那道疤，喉结动了动，说：“叔，要不您先喝口茶？”
“不碍事。”炸串叔头也不抬，忽然“咔”的一声停住了。
他枯瘦的食指压在旧书的某一页上，又移到残页上，说：“你看这‘大食古道’四个字的起笔——当年我爷爷在西安城当帮厨，说大食商人带过一种香料，能解羊膻味……”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指甲重重地叩在纸页上，“对上了！这残页是从这儿撕下来的！”
林章凑过去，残页边缘的毛边正好和旧书缺角严丝合缝。
泛黄的纸页上，一行竖排小楷在昏黄的灯光下浮现出来：“此法源自大食古道，融合五行之气，可解百毒，亦可制万香。”
“解百毒？制万香？”林章的手指掐进掌心，系统之前说锅底粉末干扰检测的事情突然涌上心头，“叔，那我这口老锅……”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摆摊第一天锅缝里掉出半块酱块？”炸串叔合上旧书，指腹摩挲着残页边缘的焦痕，“我爷爷说，老辈厨子会在锅底涂上秘料，遇热释放出来，既能提味，又能中和脏东西——你那口锅用了几十年，秘料渗进铁里，所以王氏的添加剂一遇热，就被中和了？”
林章猛地站起来，小马扎“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他想起昨天评委席上老厨师喊的“锅气”，想起系统检测王氏超标时自己手抖的瞬间——原来不是运气，是这口老锅在“帮忙”。
“明天我试试。”他蹲下身捡起马扎，掌心还留着刚才掐出的红印，“把残页上的香料按比例磨成粉，掺进炒粉里……”
“行！”炸串叔拍了拍他的肩膀，油渍蹭在了林章的T恤上，倒像一枚不太显眼的勋章，“我帮你筛香料，你那系统不是能检测吗？正好验证一下。”
第二晚出摊时，林章的手在调料罐前停顿了三秒。
他盯着系统界面上的“毒素检测”模块，深吸一口气，捏起半调羹浅褐色粉末撒进锅里。
热油“滋啦”一声炸开，香气比往日更浓郁三分，还带着一点松针似的清苦味道。
“检测到抗污染因子活跃，毒素清除效率提升90%。”系统的电子音让他后颈一热。
最先有反应的是牛楠——那个总是在加班后买炒粉，上周吃完闹了半宿肚子的程序员。
他吸着鼻子凑过来，眼镜片上蒙上了一层白雾：“林哥，今儿这味儿……不一样啊？”
“尝尝？”林章把炒粉递过去，手心里全是汗。
牛楠咬了第一口就愣住了。
他扶了扶眼镜，筷子悬在半空：“我肠子里那股火烧火燎的劲儿……没了？”他突然扒拉了两口，喉结滚动着咽下去，“真没了！前儿我吃完拉了三回，今儿这粉下去，胃里暖融融的！”
李婶端着碗挤过来，她是退休教师，最见不得摊贩耍花样：“我上周也吃坏了，小林你这粉……”话还没说完，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眼睛倏地睁大，“哎呦！我这老胃病，咋不胀了？”
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
原本排在后面的大爷举着饭盒往前挤：“我也来一份！”刚才还嫌贵的小姑娘把手机往林章面前一戳：“加辣加粉，我发朋友圈了啊！”
林章擦汗的毛巾刚搭在肩上，就听见夜市入口传来“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
银狐站在路灯下，银色长发在风中扬起，身边跟着一个抱着笔记本的寸头男人——他手腕上戴着运动手环，屏幕亮得刺眼。
“林先生好兴致。”银狐摘下墨镜，眼尾的细纹里凝着笑意，“我让人查了省质检局的检测记录，你这口锅的‘中和能力’，倒像是装了一套活的净化系统。”她指了指寸头男的笔记本，“这位是我们的技术顾问，说能黑进你绑定的系统。”
寸头男敲了敲键盘，林章的手机“叮”的一声弹出一条短信：“已获取30%控制权限。”
“交出权限。”银狐往前走了半步，阴影笼罩住林章的摊位，“王氏可以当作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林章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百分比，突然笑了。
他抄起锅铲，在还发烫的锅底敲出清脆的响声：“王总监，你连这口锅的秘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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