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安监所的铁窗洒在地上，斑驳如画。
阿十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看着墙角那只正在打盹的老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嘿，你比我这犯人还自在呢。”
“嘿，小灰。”他用草席角戳了戳老鼠，“昨儿我梦见你成精了，叼着把刀追着吉茂跑。”
“噗嗤——”隔壁铺的刀疤脸笑出了声，断指的手在草席上敲出节奏，“兄弟，你这梦比老子编的黄段子还离谱。”
阿十么翻了个身，稻草扎得后背发痒。
同牢的老酒鬼正抱着搪瓷缸子啃窝头，酸臭味混着汗味飘过来，比阿十么他家附近的臭水沟里飘出的臭味还上头。
阿十么捡起老酒鬼掉在地上的碎窝头，掰成小块扔给老鼠：“吃吧，吃完给我探探风，看看王大锤那家伙有没有上家里催债。”
“哟，听这口气，你跟王大锤有旧？”断指男人挤过来，刀疤在晨光中泛着油光，“老子蹲了三个月，就盼着出去后能摸把刀，捅穿那王大锤的肺管子。”
阿十么闻言一愣，随即挑眉问道：“怎么，你也和王大锤有仇？”
断指男人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恨意：“何止有仇！那狗东西放高利贷，坑得我家破人亡，还逼我砍了自己的手指当利息！要不是为了活命，老子早跟他拼了！”
阿十么点了点头，眼神意味深长：“原来如此……看来这王大锤还真是个人见人恨的角色啊。”
断指男人盯着他，反问了一句：“那你呢？看你刚才那话，好像也跟他有点过节？”
阿十么笑了，笑得肩膀直颤：“放心，等咱们出去——”
他压低声音，眼神扫过铁窗外的槐树，“保准让你们亲眼瞧瞧，那王大锤是怎么跪着求我给他留全尸的。”
老酒鬼突然咳嗽起来，窝头渣子喷在铁栏杆上：“吹吧你就！安监司的牢门，是你想走就走的？”
阿十么嘿嘿一笑，双手抱头往草席上一躺：“那当然，咱可是清白之身，天大的冤屈也挡不住正义的光芒！再说，安监司的大人英明神武，难道还能把我这样的良民一直关着不成？”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安监员站在门口喊道：“秦洪，出来！”
喊他的安监员是个生面孔，喉结上长着颗黑痣，像极了吉茂后颈的那颗朱砂痣。
阿十么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冲众人挥挥手：“诸位，告辞了。”
然后迈开步子，跟着安监员走出了牢房。
“进去。”
审讯室的门还是老样子，白炽灯嗡嗡响着，像极了吉茂临死前的喉鸣。
魏正南正坐在桌后翻阅文件，眉头微蹙，显然一夜未眠。
他抬头瞥了阿十么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昨夜我们调查了一番，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你与吉茂之死有关联。因此，今日可以放你离开。”
阿十么心中一松，但脸上依旧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拱手道：“多谢大人明察秋毫，草民感激涕零！不过……”
他顿了顿，故作犹豫，“若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尽管再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正南冷笑一声：“不必了，你的嘴皮子功夫，本官昨天已经领教过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阿十么连连点头，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满脸堆笑地说：“大人英明神武，日后定能升官发财。不过……”
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大人，能不能把我的星片还给我？那可是我辛辛苦苦雕刻的啊！没了它，我这小摊主可真没法活了。”
魏正南闻言，眼皮微微一跳，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哦？你的星片？”
阿十么连忙点头，一脸诚恳：“对对对，就是昨天来你们这的时候，从我身上搜出来的那袋星片。大人您也知道，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生存不易啊。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哪怕扣下一半也行啊，留点给我换点钱也好……”
魏正南听得嘴角抽搐，心中暗骂：哼，老子盯上的东西，还能让它从手里飞了不成？这小子胆子倒不小，居然敢当面讨要！
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冷冷一笑：“哼，既然是涉案期间查获的物品，自然要依法暂扣，以备后续调查。你倒好，竟敢公然索要，莫非是想暗示什么？再啰嗦，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加一条妨碍公务罪？”
阿十么见状，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哎哟，大人息怒，草民也就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嘀咕：果然被你吞了，这老狐狸，连块星片都不放过，真是雁过拔毛啊……
魏正南懒得再跟他纠缠，挥了挥手，没好气地说道：“快滚快滚，少在这儿废话！再让我看见你，小心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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