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聚之际,带着潘晓悄悄离席,前往溪边寻找那传说中的玲珑石。
日影西斜,余晖洒在樊县的青石板路上,给这座古老的小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公子小姐们身着华服,笑语盈盈,正待结束这一日的欢聚,踏上归途然而,天边的云辰却突然变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原本宁静的蓝天瞬间变得汹涌澎湃。恍惚之间,东边的天空中亮起七道明亮的光闪,如同天际裂开的缝隙中泄露出的神秘光芒,引得众人纷纷驻足仰望,心中生出莫名的悸动。
溪畔,一株百年老柳静静地伫立着,见证了无数春秋的更迭。此刻,它却仿佛被天空中的异象所触动,原本苍劲有力的虬枝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力量的冲击。紧接着,一阵沉闷而刺耳的声响传来,那是树皮皲裂的声音,宛如帛布被生生撕裂,令人心悸。众人惊愕之余,只见老柳树干中央豁开了一个幽深的洞口,黑洞洞的,仿佛通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随着洞口的出现,一股青雾从中弥漫而出,带着淡淡的木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青雾缭绕之中,一张巨大的木纹巨脸缓缓浮现,它的双眼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巨脸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入此门者,可见星宿密宝……然忌者骨枯,逆者魂销!”言罢,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好奇。
恰逢此时游云已集得七枚玲珑石,每一枚都小巧精致,上面布满了自然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带着潘晓从溪边返回往这边走来,并不知晓此间所事,见所有人都聚集在柳树旁,噤若寒蝉正欲询问。却不曾留意到,自己的素履已悄然踏入了柳根盘踞的险地。那柳树如同人一般缓缓转过身来,双眼紧紧凝视着游云,片刻后突然柳叶飘飞沉声道“逆忌者入,骨灭魂销。”古树嘶鸣如雷,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雾中,一只半透明的手臂悄然伸出,如同幽灵一般缠住了游云的脚踝,将她狠狠地拖向那深不见底的树洞。游云惊恐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那光明越来越远,潘晓见状,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向柳树。“小姐!”潘晓的嘶吼划破了风啸,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悲壮。那一刻,腐臭的藤蔓如同地狱使者的触手,猛然刺穿了他的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疼痛让少年的眼底迸发出了野兽般的凶光,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愤怒与不屈。
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刀锋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手腕粗的柳枝应声而断,喷溅的墨绿汁液如同腐蚀性极强的毒液,灼得他皮肉滋滋作响。断裂的藤蔓在空中抽搐,如同垂死的毒蛇,而更多的枝条则从迷雾中暴起,毒刺闪烁着骇人寒光,直冲向一旁呆立的游云。
“走啊!”潘晓用尽全身力气纵身奔向游云,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血肉之躯撞向了那些虬结如蟒的树根。他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悲壮的弧线,“砰!”一声巨响,脊背狠狠地撞在了树干上,伴随着肋骨断裂的脆响,他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潘晓喉头一甜,鲜血混着内脏的碎沫喷溅而出,如同绽放的梅花,点缀在游云素白的裙裾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然而,在剧痛之中,他却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不舍、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藤蔓的攻势并未因潘晓的疯狂行为而停止,它们疯卷如潮,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都吞噬殆尽。潘晓的右腿被一根毒刺贯穿,白骨戳破了裤管,鲜血淋漓。然而,他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借力蹬树翻身,将游云牢牢的挡在身前。
更多的枝条如同疯狂的毒蛇,绞住了他的脖颈,勒出了深深的紫痕。少年的双目暴凸,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十指却如同钢钩一般,死死地抠进了树皮的缝隙之中。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啊!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对责任的坚守,更是对游云深深的爱护。卑贱之命……换你……值了!”潘晓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刀光再次闪过,三根藤蔓齐腕斩落,腐汁腐蚀着他的手背,露出了森森白骨。游云在血雾中仰头,看着潘晓那满是血污的脸庞,看着他下颚滴落的血珠混着冷汗砸进她的眼眶——那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熔岩般的滚烫与炽热。
古树发出了尖利的嘶鸣,洞口处绿焰骤燃,仿佛有某种邪恶的力量正在苏醒。潘晓突然暴起,将一块染血的卵石狠狠地塞进了游云掌心:“刻了……您的名……”他的指尖划过石上“云”字的凹槽,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游云的心房,烫得她心口剧痛。“若记此石……死亦无憾!”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了游云的心上。新生的藤蔓再次袭来,裹挟着风雷之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潘晓的瞳孔骤缩,他深知自己已经无力再抵挡这最后的攻击。于是,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游云狠狠地推向了溪涧的方向——“走——!”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