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地下密室点着两盏青油灯，灯芯在石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苏妄将一卷羊皮纸“唰”地展开在石桌上，张铁匠凑得近了些，络腮胡几乎扫到图纸边缘——上面密密麻麻画着阵纹，中心位置用朱砂标着“灵力计费仪”五个小字。
“老张，这玩意儿得能精准感应修士体内灵气输出。”苏妄指尖点过阵图中央的菱形纹路，“你看这感应阵眼，得用幻灵阵残片做核心，不然测不准。”
张铁匠粗糙的手指摸过图纸，喉结动了动：“材料倒是好找，精铁、玄晶、还有你上次给的那截星陨木……”他突然挠了挠后脑勺，“就是这阵纹走向……我这笨脑子，得拿刻刀在铁块上试三回才能摸清。”
“清瑶姐你看。”苏妄转头看向靠墙的楚清瑶。
外门女修抱臂站着，月白道袍一尘不染，闻言便走过来，葱白指尖点在图纸右侧：“防作弊的锁灵环。”她抬眼，“需要符纹叠加三重，一重防隐匿，一重防转嫁，还有一重……”
“防借灵。”苏妄接话，“低阶弟子找高阶修士借灵气充卡，这空子必须堵死。”
楚清瑶唇角微勾，算是应了。
张铁匠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那炉刚淬好的精铁，明儿个就搬来试刻！”
密室里的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苏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指节敲了敲石桌——这计费仪成了，九霄网吧才算真正立住规矩。
三日后的清晨，九霄网吧的竹帘被掀得噼啪响。
“青铜卡！我要青铜卡！”“师姐，白银卡能多玩半柱香不？”演武场改的网吧里，二十来台幻灵舱排得整整齐齐，最前头的兑换台前，楚清瑶正端坐着拨算盘。
她面前摆着三叠卡片：青铜卡泛着暗黄，白银卡流转银光，最上面那叠金纹卡——苏妄特意让人在边缘刻了云纹，“金丹卡”三个小字在晨光里闪得刺眼。
“魏三狗！”苏妄喊了声，正扒着门框数人头的小杂役一个激灵转过来，跑得鞋都要飞了：“师兄！内门的王师姐换了三张白银卡！李师叔的亲传弟子抱着个玉瓶来换金丹卡！”他眼睛发亮，“还有赤焰宗那陈师兄，带着俩随从在后面转悠，我听见他说‘这卡面阵纹…’”
“嘘——”苏妄笑着比了个手势，目光扫过兑换台。
楚清瑶的笔尖在账本上走得飞快，每换出一张卡，便在“灵气存量”栏记上一笔。
有个练气三层的小弟子攥着卡蹦蹦跳跳往幻灵舱跑，道袍下摆沾了草屑——这场景，像极了他从前在市井见过的米行开秤，热闹得人心底发暖。
月上中天时，苏妄正对着账本核数，窗外突然传来“笃笃”敲门声。
“谁？”他应了声，门“吱呀”开了条缝，张铁匠的络腮胡先挤了进来。
铁匠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手里攥着块碎玉：“苏兄弟，我刚去外门弟子房转了转……”他搓了搓手，“有几个练气期的小家伙，拿疗伤丹换灵气卡。”
苏妄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我亲眼见的。”张铁匠喉结滚动，“三狗子那屋，老二把他师父给的驻颜丹都掏出来了，换了张青铜卡。说是…说是想多打两局‘天命圈’。”
密室里的烛火猛地晃了晃。
苏妄捏着账本的手指泛白——他早料到灵气充值会火，却没料到这些小家伙能疯到拿命根子似的丹药换网费。
“得改规则。”他突然站起，惊得张铁匠往后退了半步，“按修为定额度。练气期每天最多充三枚灵石的灵气，筑基期五枚，金丹……”他顿了顿，“金丹期暂不开放，省得他们拿本源灵气乱造。”
张铁匠挠着后脑勺点头：“我这就去改计费仪的阵纹，加道限制符。”
“等等。”苏妄喊住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把这瓶养气丹给三狗子他们，就说…就说提前预支的网费奖励。”
铁匠走后，苏妄摸黑上了演武场。
幻灵阵的阵纹在夜色里泛着幽蓝，像撒了把星星子。
他正盯着阵眼出神，身侧突然传来轻笑：“苏老板这是要当青冥宗的账房先生？”
顾灵鸢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珊瑚珠在月光下晃成一片红。
她手里捧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对着幻灵阵疯狂转动：“你让我查的异常灵气波动，我调了三张探灵符。”她歪头，“有几个点灵气流动得太急，像…像被什么抽着走似的。”
苏妄接过罗盘，指尖抚过发烫的指针：“是那些拿丹药换卡的弟子。”他把白天的事说了，顾灵鸢的笑意渐渐收了：“你呀，总把人想得太良善。”她从袖中摸出串铃铛，“明儿我让小徒弟们盯着外门，谁要再拿修炼资源换卡……”她眯眼笑，“就罚他们给我扫一个月丹房。”
等顾灵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苏妄又转回幻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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