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甬道内,幽蓝的磷光如鬼火般飘忽不定,将两侧壁画映照得宛如活物。陈默的脚步刚踏上第三块青砖,身后突然传来衣袍摩挲的窸窣声。他猛然回头,只见壁画中那位头戴金冠的西夏祭司,竟缓缓转动头颅,眼窝深处跳动着幽绿的光芒,宛如两簇鬼火在黑暗中摇曳。
“别动!”老刀的低喝声从牙缝中挤出。陈默这才发现,甬道两侧所有壁画中的人物,无论是西夏祭司还是契丹巫师,都已转向他们,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三人身上。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壁画人物的面容,竟与1938年科考照片中的成员一一对应,连德国学者汉斯脸上的刀疤都分毫不差。
阿鲁娜的银饰突然发出蜂鸣,她下意识地按住手腕,却见袖口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契丹文纹身——那纹路竟与壁画中巫师的咒印完全一致。“血魂人柱……”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当年科考团成员被种下血魂咒,死后魂魄被封入壁画,成为石窟的活体守卫。”
陈默的目光被中央壁画吸引。那是一位手持青铜镜的契丹巫师,镜面倒映着与陈默掌心相同的星图。当陈默不由自主地靠近时,巫师的手臂竟穿透壁画,五指张开向他抓来,掌心赫然握着半面残镜,镜缘的缺口与陈默怀中的青铜镜严丝合缝。
“小心!”老刀挥刀劈向那只手臂,刀刃却穿过虚影,在石壁上迸出火星。与此同时,他怀中的罗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青铜外壳出现蛛网状裂痕。“这是血魂镜像!”阿鲁娜尖叫着推开陈默,“它们会夺取活人的身体!”
罗盘终于炸裂,三瓣指针如利箭般射出,分别刺入三幅壁画。最左侧的西夏祭司胸口绽开血花,流出的却不是寻常血液,而是混着金粉的星砂,在地面蜿蜒成1938年科考团的路线图。陈默顺着路线看去,终点赫然是甬道尽头的双环祭坛,而起点……正是成都古斋阁的位置。
“原来七十年前的实验,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祖父的布局。”陈默喃喃自语,指尖触碰到一幅壁画中祖父的脸。就在这时,壁画突然如水波般荡漾,浮现出一段尘封的记忆:1938年的陈九爷被耶律雄按在双环祭坛上,掌心被迫贴上星图凹槽,掌纹与陈默现在的印记完全重合。耶律雄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身后的老刀父亲正举着弯刀冲来,而壁画角落里,一个身着契丹服饰的女婴正在襁褓中啼哭,那女婴的面容,竟与阿鲁娜分毫不差。
“双魂合流的关键不是胚胎,是血脉共鸣!”阿鲁娜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契丹文纹身,“我是耶律氏的转世容器,而你……”她指向陈默掌心的印记,“是西夏皇室为了共生培育的双血脉载体。我们的血,能让七百年前的魂魄借尸还魂。”
甬道两侧的壁画开始渗出星砂,那些被封印的血魂人柱正从画中挣脱。陈默看见汉斯的虚影举起弯刀,刀刃上凝结着星砂构成的冰棱;契丹武士的箭尖对准阿鲁娜的咽喉,弓弦上缠绕着她银饰的碎片。老刀突然将罗盘残片抛向空中,碎片折射的磷光在地面拼出蒙文镇魂咒:“以血为引,以魂为牢,血魂人柱,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闯入,是怕双魂合流的秘密被揭露!”陈默抓起老刀的军刺,将自己的掌心按在壁画裂痕处。星砂接触到他的血液,竟如活物般蜷缩后退,露出壁画底层的西夏文密咒:“双魂共生,必毁于血脉觉醒之时。”当他念出咒语的瞬间,所有壁画人物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只留下满地星砂,在幽蓝磷光中拼出“救阿鲁娜”三个大字。
阿鲁娜突然跪倒在地,银饰碎片刺入她的肩膀。陈默这才发现,她的瞳孔正在分裂,一半是正常的琥珀色,另一半是金红色的蛇形,那是契丹皇室魂魄在争夺身体控制权。“别管我!”她咬着牙嘶吼,“去祭坛毁掉双环,那是唯一的办法!”
老刀一把扯下腰间的羊皮袋,里面装着从血河带回的星砂。“当年我父亲就是用这个暂时压制血魂咒!”他将星砂撒在阿鲁娜周围,星砂自动排列成契丹文的封印阵。陈默趁机翻开祖父的日记,泛黄的纸页间掉落一张照片,年轻的陈九爷抱着一个男婴,背景是西夏地宫的双环祭坛,而男婴的襁褓上,绣着与陈默胎记相同的双环星图。
“我才是当年被偷走的契丹胚胎。”陈默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祖父为了保护我,用西夏胚胎调包,却让阿鲁娜成了替死鬼。”壁画中最后一幅画面突然清晰:耶律雄将半面铜镜刺入阿鲁娜(1938年的女婴)心口,镜中倒映的星图与陈默现在的印记重叠,而陈九爷正抱着男婴消失在密道中。
甬道尽头的祭坛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双环星图正在吸收阿鲁娜身上的星砂。陈默握紧残镜,星图碎片在他掌心汇聚成完整的镜面,镜中同时映出1938年的祖父和2025年的自己。他终于明白,七十年前的实验从未结束,他和阿鲁娜,就是这场跨越时空的共生阴谋中,最关键的两枚棋子。
“老刀,带阿鲁娜离开。”陈默将罗盘残片塞进老刀手中,“我去祭坛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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