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足球是他们的职业，一旦受了重伤，断送的可是自己的饭碗。
更衣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比分牌上的零比零更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勒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替补前锋们的集体退缩，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雪上加霜。
球员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也变得有些微妙，有鄙夷，有理解，也有深深的无奈。
老穆勒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那是一种比愤怒更让人感到无力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知道，他不能强迫这些球员上场去冒险，尤其是在他们已经明确表达了畏惧和退缩的情况下。
强扭的瓜不甜，逼着他们上场，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可能因为他们的消极怠工而导致更坏的结果。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低垂的头颅和躲闪的眼神中扫过，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难道，这支球队真的已经烂到骨子里，连一丝血性都没有了吗？
就在老穆勒几乎要放弃进攻，准备在下半场让一名中场球员客串前锋，纯粹执行防守骚扰任务，死守到底的时候，一个有些微弱，但在此刻寂静的更衣室里却显得异常清晰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教练，我……我想……我可以试试。”
这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更衣室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声音的方向，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只见在更衣室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个一直默默无闻，几乎快要被所有人遗忘的华裔小子陈阳，正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他的身材在普遍人高马大的欧洲球员中显得有些瘦弱单薄，球衣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亚洲人肤色，五官算不上英俊，但很清秀，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紧紧抿着，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刚才那句话。
但他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有些黯淡，缺乏神采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那是一种混合了忐忑、渴望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的光芒。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略显单薄的身体却挺得笔直，迎着众人惊诧、怀疑、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目光。
在这一刻，这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甚至被很多人视为球队边缘人的华裔小子，却成了整个更衣室里唯一一个敢于在危难时刻主动站出来的人。
他的身影，在周围那些高大却畏缩的队友的衬托下，反而显得有些……耀眼。
老穆勒看着眼前这个主动请缨的华裔小子，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调料铺，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了上来。
陈阳，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他只记得这是一个技术比较粗糙，身体对抗能力很差，在训练中也表现平平的年轻球员。
平日里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预备队和替补席上度过。
穆勒甚至不记得他是否有过正式比赛的出场记录。
派他上场？去面对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屠夫队后卫？这简直就像是把一只小绵羊扔进了狼窝，恐怕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老穆勒几乎可以预见到，陈阳一旦上场，很可能会被对方后卫用一两次粗野的冲撞就吓破了胆，或者干脆像马尔科一样，被一次凶狠的犯规直接送进医院。
这样的选择，真的能有什么作用吗？恐怕只会让球队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可是……
老穆勒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几名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替补前锋。
他们的脸上，依然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天上下金元宝。
“罢了，罢了，”老穆勒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眼下这情况，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总比让球队在下半场连一个像样的前场支点都没有要强。
至少，这小子还有勇气站出来，单凭这一点，就比那些缩头乌龟强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陈阳招了招手：“小子，你过来。”
陈阳闻言，心中一紧，但还是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走到了老穆勒的面前。
他能感觉到，更衣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那些目光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有好奇，有不屑，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老穆勒的表情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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