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剧烈的头痛,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锈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他的太阳穴。
陈阳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一片模糊,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清晰起来。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床板很硬,硌得他背脊生疼。
房间不大,陈设也异常简陋,一张磨掉了漆皮的木桌,一把同样老旧的木椅,墙壁是那种带着霉点和水渍的灰白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潮湿气味。”
这是哪里?他茫然地想着,试图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记忆的闸门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只能零星地闪过一些混乱的片段。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在为一个重要的项目熬夜加班,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最后实在撑不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难道是同事恶作剧,把他弄到了这个鬼地方?
他挣扎着坐起身,身体的虚弱感让他吃了一惊。
手臂软绵绵的,几乎使不上力气,双腿也有些发飘。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陌生的手,皮肤略显苍白,手指修长但缺乏锻炼的痕迹,指甲修剪得还算整齐,但手掌上并没有他常年健身留下的厚茧。
就在这时,一股庞杂而陌生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冲击着他本就疼痛不堪的神经。
他痛苦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电影快放一般,在他眼前飞速闪过:一个同样叫做陈阳的华裔青年,在欧洲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长大,父母早逝,靠着微薄的救济金和对足球的一腔热血勉强生活,梦想着成为一名职业球员,却始终在底层联赛挣扎……
穿越了?他成了这个同样叫做陈阳的华裔青年?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让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真的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占据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体。
窗外,天空是铅灰色的,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湿冷气息,带着淡淡的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这是欧洲小镇特有的气味,与他记忆中大都市的喧嚣和汽车尾气截然不同。
他艰难地从床上下来,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具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瘦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肋骨的轮廓,肌肉松弛,完全没有他穿越前那副经过系统锻炼的健硕体格。
他走到那张唯一的木桌旁,桌面上散落着几份本地报纸,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文字弯弯曲曲,像是蝌蚪一样,他费力地辨认着,凭借着脑海中原主残留的一些语言记忆,勉强能认出一些单词。
“海风队”,“联赛”,“保级”,“危机”……这些词汇不断映入眼帘。
他拿起一份报纸,头版用醒目的标题写着:“海风队再遭惨败,保级形势岌岌可危!”配图是一群穿着蓝色球衣的球员垂头丧气的照片。
陈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走到窗边,窗户的玻璃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他伸手擦去水汽,向外望去。
远处,是一块坑坑洼洼的足球训练场,草皮稀疏,露出大片黄褐色的泥土。
几个穿着褪色球衣的人影正在场地上有气无力地跑动着,动作迟缓,毫无生气,像是一群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仅穿越了,还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在欧洲某个三流联赛中垫底的足球俱乐部里一名无人问津的替补球员。
根据脑海中原主的记忆,这个“陈阳”在球队里的地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板凳上度过,偶尔能捞到几分钟垃圾时间的出场机会,表现也乏善可陈。
前途一片黯淡,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穿越前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在知名企业里做到了中层管理,虽然辛苦,但至少生活无忧,未来可期。
而现在,他一无所有,甚至连这具身体的未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无力地靠在窗框上,看着窗外那片萧瑟的景象,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老天爷为什么要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他该怎么办?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以这样一副孱弱的身体,他能做些什么?难道就要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失败者吗?不,他不甘心!
接连几日的时光,陈阳都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
他像一个幽魂般在那个狭小的房间和空旷的训练场之间游荡,努力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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