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刑鼎吞尽最后一丝胎血的刹那,鼎腹狰狞的青铜獠牙竟活物般扭动、伸长!它们瞬间化作无数冰冷的锁链,带着千年锈蚀的腥气,毒蛇般缠上沈清欢纤细脆弱的脊椎。骨骼被无情绞碎的“咔嚓”声,在死寂的祭坛上炸开,如同枯枝被巨力碾断,刺得人耳膜生疼。
“呃啊——!”沈清欢喉间溢出破碎的痛呼,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锁链高高吊起。冷汗浸透了她散乱的鬓发,贴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
就在这非人的折磨中,刑鼎深处幽幽亮起。历代鼎奴不甘的怨魂,裹挟着磷火呼啸而出,惨绿的光芒跳跃着,如同来自九幽的鬼眼。磷火诡异地聚集、灼烧,竟将那枚看似坚不可摧的翡翠护甲终极夹层——硬生生熔开!
甲背深处,银髓勾勒的玄奥脉纹间,冰封的真相如血泪般渗出:
记忆碎片猛地刺入沈清欢脑海——诀别冰湖那夜,寒风如刀。她藏在广袖下的左手,曾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决绝与颤抖,勾断了腕间那根殷红如血的红绳!就在红绳断裂的瞬间,指上那枚象征无上尊荣的翡翠护甲内侧,薄如蝉翼的鎏金竟无声剥落,露出了下方一行以睫血刻就、微小如蝇、却力透甲骨的泣血之字:
“扯绳保卿命”
谢停云!是他!是他用生命最后的热血,刻下了这最后的守护!
“夫人这痴愚……”一道由无数磷火聚成的、半透明却威压骇人的长老魂影,自幽绿火焰中缓缓显形。那枯槁如朽木的手指,带着无尽的嘲弄与冷酷,精准地点向锁链深深嵌入沈清欢脊骨、正疯狂绞杀的部位。“竟不知,你亲手扯断的,正是锁住你命魂的绝命咒印?断绳非破咒,而是……开鼎噬魂!”
锁链应声收紧!沈清欢眼前一黑,仿佛听见了自己魂魄被寸寸撕裂的哀鸣。
“哇——呜哇——!”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婴啼,陡然撕裂了磷火鬼影!刑鼎下方,那团由沈清欢胎血与鼎中万千怨骨灰烬凝结成的诡异婴儿,猛地睁开了双眼!它的瞳仁并非黑白,而是如同通往地狱的深渊,层层叠叠裂开九重!每一重深渊之底,都诡异地悬浮着一块森白的、属于谢停云的椎骨!
骨面上,残留的银髓(那是谢停云生命与修为的精华)并未干涸,反而在怨气滋养下,缓缓凝聚、流淌,最终化作一弯残缺的、散发着不祥寒光的银月之轮!
清晰无比地拓印着刑鼎内壁那古老恶毒的谶文——“孕我作烬”!字缝深处,竟渗出丝丝缕缕、带着幽香、属于沈清欢初夜被他亲手割落的青丝,如同活物般蠕动。
如狰狞的弯钩,死死钩着半截断裂的合欢簪——那正是他们定情的信物!簪尖寒芒闪烁,挑破了一张泛黄的古老羊皮卷,露出其上以心头精血写就的、散发着邪异波动的“炼胎为鼎”血契!每一个符文都像活着的蛆虫!
毫无征兆地剧烈坍缩,化作一条由无数细小蛊虫组成的蠕动甬道!甬道四壁,密密麻麻倒悬着七百个鼎奴空洞的眼窝与森白的颅骨!无声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
“爹爹的椎骨……”灰烬构成的婴儿发出咯咯的怪笑,声音却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残忍。它肚脐处连接鼎底灰烬的脐带猛地绷直,顶端瞬间暴长出尖锐的银刺,狠狠扎入那悬浮的银月之轮!“原来……是娘亲亲手用来筑造这座困住爹爹、也困住我们所有人的永世刑碑的……钉子吗?”
银月之轮被刺中的瞬间,月面陡转!一幅焚心蚀骨的可怖景象骤然投射在虚空之中:
谢停云被推入刑鼎、坠向沸腾熔浆的毁灭瞬间!他的骸骨触及那足以焚化金铁的炽流前,第三根肋骨竟如活物般疯狂暴长!带着他最后的不甘与守护执念,骨尖如最锋利的刻刀,悍然刺穿了鼎腹上那个象征着永恒诅咒的“永”字!在熔浆吞噬他之前,硬生生在“永”字旁边,刻下了四个字字泣血的小字:
“奴骨烙卿名!”
那被刻下的名字,赫然是——沈清欢!
“烙我千秋?!谢停云!你这疯子!”沈清欢目眦欲裂,被锁链吊在半空的残躯爆发出绝望的嘶吼。她赤着的、染满血污的玉足,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与疯狂,狠狠踏向那面映照出谢停云焚身景象的银月之轮!
“咔嚓!”月轮应声碎裂!飞溅的并非碎片,而是如同实质般的、滚烫粘稠的银髓!如同瀑布般喷溅,灼烧着空气。
剧痛与极致的刺激让她彻底疯狂!染血的十指不顾一切地抠向背后死死绞缠脊椎的青铜锁链!指尖皮开肉绽,骨骼摩擦着冰冷的青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她竟硬生生从自己破碎的脊骨中,扯出了一截兀自搏动、流淌着银光与血丝的——骨髓!
髓液流淌而出的刹那,前世被尘封的、比锁链绞杀更痛苦的记忆,如同剧毒的荆棘藤蔓,狠狠刺入她的脑海,疯狂缠绕撕扯:
记忆深处:合卺交杯,饮下那杯象征长生与契约的“长生酒”时,喉间那作为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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