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刑鼎吞噬最后一丝情魄的刹那,异变陡生!平滑的青铜鼎腹猛地裂开,森白獠牙破鼎而出,狠狠咬穿了沈清欢的左脚背!足骨碎裂的脆响混着鼎内历代鼎奴积压千年的凄厉哀嚎,瞬间爆开成一片浓稠血雾。
血雾翻涌,羊皮卷的终极夹层在猩红中显现。
“炼蛊为情?”沈清欢染血的指尖狠狠抠向卷面那触目惊心的血书。指尖刚触到,那“饲汝重生”四个字竟如活物般扭动,瞬间化作剧毒藤蔓!藤刺带着倒钩,精准无比地扎进她腕间那道代表婚契的烙印!
“呃啊——!”烙印遇毒,如干涸大地般寸寸龟裂。裂开的皮肉之下,竟非血肉,而是半幅被鲜血浸透的合欢簪图样!簪尾那颗微雕的珍珠,在她痛楚的凝视下骤然放大——画面里,沈家那位冷酷的女祖,正用自己森白的指骨,硬生生剜出自己的左眼!而她那空洞的眼窝深处,赫然冰封着一幕:
冰湖诀别那日!谢停云被斩断的红绳末端,系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信物,而是沈清欢初夜割下的、一缕染血的青丝!
“呵…夫人竟不知?”一道阴恻恻的魂影自鼎耳处袅袅钻出,正是那已死的长老。他虚幻的指尖捻着那截断裂的红绳,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这发结红绳,才是你二人真正的换魂死契啊…”
长老话音未落,那捻在指尖的断裂红绳“腾”地燃起诡异的青色火焰!火舌贪婪地舔舐过鼎壁上“欢殁云生”的血色谶言。青焰灼烧下,血谶扭曲变形,竟诡异地重组成一个清晰无比的婴儿掌印!
深深烙印着沈清欢剜眼那夜,滚烫烛泪滴在冰冷剑格上,凝固成的两个绝望小字——“救我”。
清晰印刻着谢停云那只被藏针的左眼瞳孔纹路,针尖挑破的,正是羊皮卷缺失的残片一角!
那颗痣骤然鼓胀,化作一枚本命蛊茧!无数细密的茧丝疯狂涌出,死死缠住灰婴的脐带,另一端则如钢索般勒紧刑鼎的青铜鼎足!
“哇——!”灰婴突然裂开没有嘴唇的嘴,发出撕裂耳膜的尖啼!齿间银色的髓液如同毒箭般喷射而出!银髓浇在青焰之上,火焰猛地蹿高,映照出令沈清欢神魂俱裂的恐怖镜像:
刑天巨鼎的铸造现场!火光冲天,熔炉沸腾。炉边,散落的婚书上,“白首不离”的墨迹新鲜得刺眼。而炉前,站着一个身影——赫然是前世的沈清欢!她面容冰冷,不带一丝波澜,亲手将谢停云第一世的骸骨,推入了那吞噬一切的熔炉!炉内烈焰翻滚,传出他魂飞魄散前最后的、充满无尽悲恸与不解的诘问:
“卿卿…何苦…焚我…成鼎奴?!”
“因为…因为你甘愿为奴啊!哈哈哈——!”沈清欢被这镜像刺激得彻底癫狂,尖利的笑声震得鼎耳轰然碎裂!断裂的青铜鼎耳化作锋锐利刃,被她反手抓起,狠狠割向灰婴那勒紧鼎足的脐带!
刀锋触及脐带的刹那,前世被尘封的记忆如同亿万毒蚁,疯狂噬咬她的脑海——
饮下那杯所谓“长生酒”时,她舌尖尝到的、以为是乌兰珠脑髓的滑腻腥甜…根本就是谢停云被生生炼化的情魄所制的蛊引!酒盏澄澈的倒影里,自己唇角滴落的液体,在记忆的强光下显出真容——竟是混着合欢簪碎粉的、冰冷的银髓!
“善魂是假…原来都是假的!”她目眦欲裂,撕扯着熔炉幻象中那刺眼的婚书。染血的纸屑遇血并未消融,反而凝成数根散发着寒气的冰针!“唯有这被炼化的情魄…才是真的!”她尖啸着,将冰针狠狠扎入灰婴脐带连接的那枚本命蛊茧!
噗嗤——!
茧液如同脓血般喷涌而出!伴随着这污秽的喷溅,七百道谢停云模糊的残影猛地从鼎壁上剥离下来!每一道残影的心口位置,都刻着同样一行深入魂魄的血字:
“欢殁处,云生时”
灰婴猛地张开黑洞般的嘴,将七百残影尽数吞噬!脐带在鼎腹上疯狂游走,刻下一行血淋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爹爹每世身死魂灭之时…娘亲的子宫…便自动结下新的孽胎…”
鼎腹獠牙的森白齿缝间,死死嵌着几片熟悉的翡翠护甲碎屑!碎屑甲背那“戌时剜眼”的刻痕之下,显微之境可见更细小的字迹——那是谢停云用自己的睫毛蘸着血写下的最后警告:“勿饮”!
婴儿看似稚嫩的右掌掌纹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内寒气森森,冰封着一块初婚夜合卺杯的锋利残片!杯底残留着暗红结晶——正是沈清欢被剥离的情魄与长老精血的混合毒物!
鼎足上古老的“噬妾魂”字迹被灰婴喷溅的银髓浇灌,竟开始溶解重组!当重组完成,第九只鼎足内部,惊现一个精巧的冰窟红绳机括!那致命的簧片,竟是由谢停云的耻骨精心磨制而成,上面刻着冰冷的死亡预言:“断绳即殒命”!
当沈清欢的冰针扎破蛊茧的瞬间,喷涌的茧液并未四散,反而诡异地逆流成河!污秽的河水带着万钧之力冲垮了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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