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的脑袋还在因穿越带来的眩晕感嗡嗡作响,鼻腔里残留着虚空特有的冷冽气息,耳边突然炸开尖锐的哭喊声。他踉跄着扶住街边斑驳的木柱,木刺扎进掌心的刺痛让他清醒几分。抬眼望去,只见前方茶楼二楼的雕花栏杆外悬着一抹艳丽的红裙,女子披头散发,正哭得气若游丝,脚下那双绣着金线并蒂莲的绣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坠入下方沸腾的人潮。
“让开!谁都别过来!”女子的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凄厉,尾音被风扯得支离破碎。楼下早已围满了指指点点的百姓,几个捕快正举着长梯急得团团转,长梯碰撞青石板的哐当声混着人群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针在耳膜上乱刺。
“宿主,主线任务触发——阻止丞相之女柳如霜自杀,限时一炷香。“小白的声音在脑海中骤然响起,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她的死会引发朝局动荡,直接影响这个世界的走向。”
林逸扯了扯身上不合身的粗布短打,后颈被粗糙的布料磨得发红。他望着二楼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开什么玩笑?我连轻功都不会,怎么救人?”
“叮!新手大礼包已发放,获得'舌灿莲花'技能,持续时间十分钟。“小白话音未落,林逸突然感觉舌底泛起一阵酥麻,像是含了块正在融化的薄荷糖,无数词句在舌尖翻涌,带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
他鬼使神差地拨开人群冲了出去,粗布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三步并作两步跑上茶楼,雕花木门被撞得吱呀作响。柳如霜听到脚步声,猛地转头,那双杏眼布满血丝,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绝望:“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就跳!“
林逸举着双手慢慢靠近,鞋底蹭过满地狼藉的胭脂水粉,心里却在疯狂吐槽系统的不靠谱。可开口时,那些话却如连珠炮般自然流淌:“柳姑娘,你可知这一跳下去,最得意的是谁?是逼你嫁入将军府的继母,还是觊觎丞相之位的政敌?“他瞥见女子微微颤抖的指尖,乘胜追击,袖口扫过桌上倾倒的鎏金香炉,“你以为一死了之就能解脱?不,你的尸身会被草草埋在后山,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背上教女无方的骂名,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直接跳吧,大不了我们吃你个白席罢了。”
柳如霜的哭声戛然而止,睫毛上的泪珠将落未落。林逸见状,突然扯下腰间不知何时挂上的散发着溢彩的玉佩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惊得众人一滞。他盯着女子骤然睁大的双眼,声音陡然放柔:“这玉佩价值百金,我摔了都不心疼,可你这条命,难道还不如一块石头?我用我的玉佩换你一命,现在玉碎了,你也死过一次了,会有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战鼓擂响。一名骑着黑马的少年郎手持长枪,身姿矫健如离弦之箭,枪头挑着半截红绸,正是柳如霜失踪多日、传闻战死沙场的竹马师兄沈砚清。他的玄色劲装沾满尘土,却难掩眉眼间的英气,剑眉紧蹙,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霜儿!“沈砚清的呼喊穿透喧嚣,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柳如霜浑身一震,下意识循声望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趁着她分神的刹那,林逸箭步上前,死死拽住她的手腕。
“啊!”柳如霜脚下打滑,整个人向外栽去。千钧一发之际,沈砚清甩出长枪,枪尾精准缠住柳如霜的腰带,与林逸同时发力,将她拉回楼内。三人重重摔落在地,沈砚清不顾自己手臂被长枪勒出的血痕,一把将柳如霜揽入怀中:“傻丫头,我不是说过,要活着等我回来吗?“
柳如霜埋首在他肩头,哭得泣不成声:“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沈砚清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落在一旁的林逸身上,郑重抱拳道:“多谢兄台出手相助,沈砚清铭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务完成!奖励初级幸运符一张,可在关键时刻扭转一次小概率事件。”小白的提示音让林逸松了口气,可看着相拥的两人,他莫名感到一阵欣慰。柳如霜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泛起红晕:“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小事小事!”林逸麻溜地爬起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却仿佛缺了更重要的东西。当他转身时,一道雪白的虚影从他肩头闪过,小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快走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已经修正。”
穿越后的第一场危机就此化解,可林逸望着掌心不知何时出现的狐狸爪印,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为什么救下柳如霜时,他会产生一种“这不是第一次“的错觉?而小白刚才慌乱的语气,又在掩饰什么?更诡异的是,当他回头望向茶楼外,人群中闪过一抹熟悉的白影,那身形竟与虚空里的小白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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