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三步两步一回头,她怎么跟妈妈说这些?她可以说这些吗?她还在上学呢,净着急嫁人了。
可二姐为什么呢?
她整个人陷入迷茫中,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宝着急回头,冻得通红的鼻头皱了皱,“老姐,你能不能快一点,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再这么磨蹭,一会儿商店关门了,到时候可别赖我。”他边说边不自觉地撅起嘴巴,“到时候再耍小性子闹人,我可不依。”
李翠花心里充满了苦涩,看着女儿刻意和自己保持半步距离的背影,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闺女跟自己说话已经不是有一说一了,说啥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她要找个时间好好跟闺女聊聊
就在这时,她们刚走到住院部大厅,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大厅里挤满了人,长椅上坐满了等待的家属。
小宝加快脚步冲了过去,“强子、虎子,你们怎么出来了?”
强子妈躺在担架上,枯黄的手指死死抓着褪色的棉被角,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没事儿,回去养养就好了。”
强子低头,喉结剧烈滚动,沉默不语。
虎子带着哭腔说:“交不上住院费,医院让出院。”现在别说手术了,就是在医院里治疗也不行了。
强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大滴砸在磨破的球鞋上。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呢。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大伯就把他们赶出家门。
可是奶奶去世之前,明明说那一间房是属于爸爸的,会留给他们。
可现在呢,他们不仅被赶了出来,妈妈因为跟他们理论被推倒,掉下台阶连腿都摔断了。
他们不仅不给治,还把东西给扔出来。
几个人情绪低落,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宝身边的李翠花,都被绝望填满。
小宝憋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扯着李翠花的衣服,“妈,你快帮帮他们吧。等我能挣钱了,我加倍还给你,不,我10倍还给你都行。”
他们兄弟仨,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虎子泪光闪烁,他用力抹脸,却蹭花了脸上昨天捡煤渣留下的灰印。他的父母早就死了。
爸爸是家中老二,去世以后,老叔进城接了爸爸的工作,说好把自己养大,以后就把工作和房子还给他。
可是时间久了,他就成了一个被人嫌弃的拖油瓶。
要不是小宝和强子,他早就饿死了。
刚开始的时候,街坊邻居还管一管,老叔还忌惮厂里,可是自从娶了厂里一个主任家的闺女,人家就啥都不管了。
老家的奶奶还说,他命硬,把父母克死了,能给口饭吃,活着就行了!命硬的人不需要那么好的日子,他不配。这样的话伴随着他长大,直到去年,他彻底被赶出了家门。
强子收留了他,阿姨特别好,从来也不嫌弃他。可是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却会有这样的结果?
几个人的目光汇聚在李翠花的脸上。
李翠花突然被这么注视,感觉自己很重要,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板,“呵呵,我是小宝的妈妈。大妹子,你记得我吧。”
强子一家住在胡同里边,经常从自家过,平时只是打个照面,谈不上多熟悉。
就算孩子们在一起玩儿,她们也没什么交集,都忙着各自的日子。
强子妈之前在包装厂当临时工,还时常接糊纸盒的活计,可现在,这些都没了。
后来他们靠捡废品过日子,日子过得很艰难,每次见到都是行色匆匆。
李云霞强扯出一抹笑,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嗯,谢谢你来看我。你看看这……”她有点难为情,根本没法招待人家。
孩子们把她抬到大厅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她自己也就算了,可是孩子们怎么办?她放不下,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这个去年投奔自己以后,一口一个阿姨叫着,没了她也没法活。
她眼睛不自觉地泛起泪花,脑袋往上仰,不想让眼泪掉出来。
李翠花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干笑两声,然后说:“我家小宝回来跟我说了。我们家现在情况也不太好,但是多少能帮上点儿。救急不救穷嘛,大妹子,你也别着急,先把腿治好了。等身体好了,再挣钱养活孩子、还我们钱都可以的。”
李云霞睁大双眼,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大姐,你真的能帮我们渡过难关?你放心,只要你帮我这一把,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别说还钱了,就是以后要了我这条命都没问题。”
强子和虎子都咧开一口大白牙,齐刷刷地看向李翠花。
小宝得意地点着小脑袋,“嗯嗯,我回家跟我妈说来着,我妈看在我的面子上,把钱借出来先给阿姨治病,但是以后一定要还的。”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要不然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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