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言不发。
沈湘晚心里有了考量,这一局稳了。
她去看沈知鹤,发现沈知鹤和陆栖迟也在看她。
沈知鹤的眼中带着担忧,陆栖迟更多的是不解。
女子勾起一抹微笑,笑容灿然。
稳了。
程锦看了眼皇帝的神色,又看了看陆栖迟,无人有动作。
于是他警告乔煜:“昌平侯,此事到此为止,令妹是在姑母的别苑出事的,皇室会给裴家和乔家一笔满意的赔偿。”
程锦唱了白脸,那皇帝只能唱红脸了。
福公公清理干净地上的碎瓷片,给皇帝端来新的茶水。
皇帝抿了口茶咂嘴,“诶太子,你这么做和仗势欺人有什么区别?传出去了百姓怎么看咱们?你让乔爱卿把话说完。”
乔煜是个武将,还是子承父业袭爵得到的武将,常年在外征战,不懂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他没读懂太子的意思,以为皇帝是在给他撑腰。
于是他来了底气,继续说:“微臣祖籍兰陵,天启二十一年五月,舍妹在兰陵小住,意外目睹了……”
御书房沉默到可怕,空气压抑到几乎凝成实质。
所有人都等着乔煜开口。
“沈湘晚杀害寿安公主。”
“呼——”
沈湘晚注意到,皇帝竟然长出了一口气。
显然,皇帝并不忌惮乔煜视若隐秘的秘密。
但该演还得演。
“荒唐。乔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怎敢胡言乱语。”
皇帝果然暴怒,他拍桌而起,指着乔煜的鼻子怒骂。
“陛下,微臣敢为自己的言行保证,而且微臣也有证据。”乔煜的眼中闪过狠厉,“舍妹曾亲耳听到,沈氏和寿安公主是为了一块玉佩争执,而后不久,乔媛便看到沈湘晚背着寿安公主的尸体,寿安公主根本不是死于洪水!天启二十一年的洪水发于六月,但寿安公主死于五月。至于证据,更简单了,当年公主暴毙后有仵作验尸,只需要调出卷宗,一切问题都会迎难而解。”
皇帝的眼神越来越深,他问沈湘晚:“湘晚,你有没有要补充的?”
玉佩。
沈湘晚垂眸掩饰住眼底的笑意,妥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跪下朝皇帝磕头,“陛下明鉴,臣妇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兰陵洪水臣妇和哥哥都受了重伤,臣妇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后便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何事。”
“沈氏知道舍妹看到了此事,进门后屡次为难舍妹,如今更是怕事情败露,要杀了舍妹。”
这句话纯诬陷,沈湘晚也是刚刚才知道乔媛知道兰陵旧事的。
她和乔媛不对付纯因为乔媛单方面找事。
“臣妇冤枉,臣妇此前与阿媛素不相识,进门后的不合也是因为阿媛嫌弃臣妇……善妒,欲给夫君纳妾。
可夫君明明在臣妇父亲的牌位前发誓,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湘晚说着就开始抹泪。
说到这里,皇帝就不好问了,再问就是后宅的那些腌臜事。
沈琮已死,皇帝反倒念起了和他的情意。沈湘晚提起她父亲,皇帝也有些感慨。
皇帝略微思索,看着陆栖迟:“此案由你全权查办,你可有调查过湘晚和裴夫人的矛盾?”
陆栖迟犹豫了一瞬,他扫了眼沈湘晚。
沈湘晚明显是要重查旧案的,但皇帝明显不愿意查。
太子和沈知鹤站在沈湘晚这边。
陆栖迟是个忠臣,于是他说,“微臣曾了解过,确实都是些内宅家事,微臣不好细究。”
“有道理,后宅的事儿你确实不好插手。寿安的死一直是朕和皇后的心结。三年了,皇后都没走出来。既然乔爱卿提出当年的兰陵案并非意外,那朕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还寿安一个公道。还有湘晚是朕看着长大的,和寿安情同姐妹,朕不相信湘晚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查,查清楚,一定不能诬陷湘晚。”
乔媛死在了盛阳长公主的别苑,当日几乎所有的长安城高官勋贵都在,瞒不住,也没法瞒。
盛阳长公主是何人?皇帝的亲姐姐,金枝玉叶,她的别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不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皇室威严何在。
这个事儿只要有疑点,就得查清楚,皇帝就得松口。
乔煜就是捏准了此事,要将沈湘晚拉下马。
同样,沈湘晚也利用了乔煜,逼着皇帝重启兰陵旧案。
皇帝心知肚明,兰陵旧案与沈湘晚无关。这兄妹二人是兰陵案的大功臣。
这也是为何沈家满门覆灭,他却肯斩草不除根,饶恕了这兄妹二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