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老大一言不发,站在屋内的角落,听着乐老娘的斥责,那声音像银针般扎进耳膜,想说的话到嘴边又被咽回肚里,眼底满是无奈。
声音传到西屋,白氏听着实在是委屈,她不知道乐老娘为什么又扯到了乐禧身上,还说的那么难听。
“你娘这是诚心跟我们二房过不去啊。”
白氏看着坐在床边的乐老二,语气中带着愤怒和委屈。
乐老二只是摆摆手,脸上没太多表情,“只不过是娘一时生气,骂的狠了些,我们别往心里去就是。”
他垂着头,看见白氏委屈的眼神,只能把视线转向别处,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在听见乐老娘的话时,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乐老二把目光看出乐禧,她吃过晚饭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从乐福那里借来的《三字经》,他有些惆怅,开始担心自己的女儿如此聪明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氏习惯了乐老二的“和气样”,拳头在被子里紧握了一会儿又松开,起身去抱乐禧。
“禧囡,明天再看吧,我们睡觉。”
书被白氏拿走,放在乐禧拿不到的柜顶,在白氏的歌谣中,也在乐老娘时强时弱的骂声中,乐禧进入了梦乡,所有喧嚣突然沉入水底,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在黑暗里轻轻起伏。
西屋的窗被推开,混着青草与泥土气息的风扑面而来,屋檐上残留的水珠坠下,院内寂静,水滴的声音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天光被厚重云层揉碎,成了团浑浊的白,白天的屋内是不允许点蜡烛的,乐禧只能把凳子搬到窗边,借微弱的光亮看书。
《三字经》她已经看了三天,乐福借了之后,从来没催过她还,乐禧觉得他可能是忘了,或是根本不在乎。
脚步声从院内传来,李氏走进西屋,看见只有乐禧,就拿着自己手里的针线打算走,看见乐禧手里拿着本书,她瞧着这本书像乐福的,又觉得奇怪,她一个五岁小孩又没上过学堂,怎么识字还看得懂书。
“禧囡啊,这书是谁的?”
李氏的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让乐禧看着直起鸡皮疙瘩。
“福哥的。”
乐禧没打算说谎。
听见乐禧的话,李氏虚假的笑也消失了,她的脸黑了几分。
自己的儿子被打,就是因为乐禧学会了算算盘,说起来都怪小丫头片子。
李氏是不相信她真的那么聪明,一直觉得是乐老二在骗人,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乐老大,乐老大反正骂她蠢,他是真看见乐禧用算盘算的。
“禧囡,你不需要学这些,”李氏伸手去拿乐禧手中的书,“我把他拿给禄仔,他秋天就要去学堂,这个对他有用。”
乐禧也没有跟李氏争抢,而是任由李氏把书拿走。
李氏走了没多久,白氏就从邻家借鞋样回来,她想要给乐禧秀对红色的秀鞋,刚好邻家的老娘有鞋的样式,也愿意借给白氏。
一进屋,她就看见乐禧无聊的爬在窗边,看着屋檐上面的水滴往下落。
“哎,禧囡,怎么不看书了?”
乐家人都很爱惜书籍,白氏知道乐禧借了书,害怕乐禧弄脏弄坏,在乐禧不看书的时候,就会把书放在乐禧拿不到的地方。
“伯母把书拿了回去,”乐禧走到白氏身旁小声的继续说道,“她我一个女孩子不需要读书,还说禄哥比我需要那本书,因为他今年秋天要上学堂。”
乐禧说的慢,声音也不是很大,可白氏却觉得如雷贯耳,什么叫女孩子不需要读书,当今朝廷还有女状元呢。
乐老娘硬要把乐福的错往自家女儿身上推就算了,现在连看本书都不让,这乐家真是欺人太甚。
白氏把刚拿回来的鞋样放下,提着篮子就往后院走,乐禧没有去看白氏在干什么,她把李氏的话传达就行了。
在家中实在无聊的乐禧就往屋外走去,还没走出大门,就撞见从地里回来的乐老娘,看见乐禧要出门,乐老娘第一个不答应。
“小丫头又要去那里跟野孩子胡闹。”乐老娘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去把内院扫干净。”
乐禧只能拿起比自己还要高的用树枝做的扫把扫着内院,反而是乐老娘看见乐禄半身湿透的从屋外跑回家时,她又露出慈祥的笑问着乐禄冷不冷,还催促他赶快去换衣服,别被乐老大看见。
换好衣服的乐禄看见在院内扫地的乐禧,看起来很有趣的乐禄也想要试一试,刚拿起扫帚,就被李氏制止。
“哎呀,禄仔,别管院子,你这身衣服是今年新做的,可别那么快弄脏。”
乡下人虽然穿的都是粗衣麻布,但对衣服还是十分爱惜的,乐家这几年存不到多少钱,每人这几年都只有过年时做了一件新衣裳。
嘴上说着,李氏拿过扫帚,扔在地上,没有去管同样站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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