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现场的追光灯在顾实秋镜片上投下细碎光斑。
他望着镜头里自己微颤的喉结,听见耳返里主持人甜美的声音:“顾老师,听说您这次带来了《逆风飞翔》的‘特别版本’?”
林昭容的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出前奏节奏——这是他们昨夜在公寓里约定的暗号。
顾实秋喉结滚动两下,掌心的遥控器在掌纹里烙出红印。
前世车祸前那片血色突然涌进视网膜:林昭容坠楼时飘起的白裙角,赵总站在人群后转动怀表的冷笑,还有《青花瓷》版权页被撕碎时发出的脆响。
“现在播放《逆风飞翔》第二段前奏。”他对着镜头说出这句话时,后槽牙咬得发酸。
遥控器按下的瞬间,直播厅的音响突然发出蜂鸣,原本准备好的提词卡被穿堂风掀起,像一群惊飞的白蝶。
同一时刻,华乐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赵总刚端起的普洱在杯口晃出涟漪,他盯着墙上的声纹监控屏,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原本代表华乐集团声波网络的蓝色光带,此刻正被一道金色波纹鲸吞蚕食,就像被火焰舔舐的蛛网。
“董事长!全国电台频率被入侵了!”李秘书的尖叫从对讲机里炸出来,“中央音乐台、芒果音乐台……所有FM频段都在播那首前奏!”
赵总手中的骨瓷杯“咔”地裂开细纹。
他踉跄着扑到控制台前,布满老年斑的手指重重拍在“紧急切断”按钮上,却见屏幕里的金色波纹突然分叉,一支钻进了景德镇实验室的信号源,另一支正顺着光纤往集团地下三层的声纹数据库窜。
“反向控制?怎么可能——”他的话被一声脆响截断。
办公室博古架上那尊明代青花瓷突然震颤起来,釉面泛起细密的涟漪,紧跟着是第二尊、第三尊……所有瓷器都随着电波频率共振,清脆的嗡鸣像无数根银针扎进耳膜。
直播厅里,林昭容盯着随身携带的声纹分析仪,眼尾微微上挑。
她按下分析仪的扩音键,原本刺耳的蜂鸣突然变得清晰——那是《逆风飞翔》前奏里被顾实秋加密的次声波,正以20Hz的频率穿透空气。
“他们所有次声波设备都在接收我们的信号。”她侧头看向顾实秋,发梢扫过他手背,“就像张老师当年唤醒古瓷胎体那样。”
顾实秋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透过直播间的玻璃墙,落在导播间里那台老式卡带机上。
那里躺着张守正教授1993年的实验录音带,磁粉在射灯下泛着暗金。
他抬手指向镜头:“现在,我要让1993年的声音,告诉大家2023年的真相。”
卡带机转动的瞬间,全国所有广告时段的喇叭同时炸响电流声。
紧接着,是一个苍老却清晰的男声:“1993年8月15日,华乐集团前身‘天楚唱片’以技术合作名义,窃取景德镇古瓷声纹研究数据……”
赵总猛地扯断领带。
他望着办公桌上突然裂开的檀木抽屉,泛黄的合同像被风吹动的枯叶飘出来——第一页赫然印着“顾实秋”三个大字,正是前世那首《青花瓷》的原始版权转让书,转让方签名栏上,“顾实秋”三个字被红笔圈住,旁边用钢笔写着“无效,已销毁”。
“董事长!”李秘书跌跌撞撞撞开办公室门,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微博热搜前十全爆了!#华乐集团300首金曲剽窃名单#已经冲到第一,还有……”他喉结滚动两下,“您看这个视频。”
手机里,林昭容坐在直播厅临时搬来的钢琴前。
她的手指按下琴键的刹那,声波分析仪的屏幕突然炸开无数光点,那些光点汇聚成一面透明的墙,墙上滚动着一行行数据:《起风了》原作曲谱、《青花瓷》demo试听记录、2015年金曲奖黑箱操作名单……每一行末尾都标着“华乐集团·剽窃”。
顾实秋站起身,直播镜头恰好捕捉到他泛红的眼尾。
“资本操控音乐的时代,该结束了。”他的声音通过全国电台扩散,“但更该结束的,是那些以为可以篡改历史的人。”
赵总突然捂住耳朵。
他听见办公室的空调出风口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警笛声——那是前世顾实秋车祸当天的急救录音,120的鸣笛混着医护人员的喊叫声:“伤者35岁,顾实秋,车祸导致多器官衰竭……”
深夜的华清大学琴房,林昭容抱着声纹阻隔器站在窗前。
月光透过她的发帘,在她眼下投出淡青色的阴影。
“他们可能在用次声波干扰你的记忆。”她转身时,阻隔器的指示灯闪了闪,“刚才在直播厅,你提到‘2023年’时,我检测到异常频率。”
顾实秋坐在合成器前,新写的demo磁带在手里转着圈。
他调出声纹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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