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如同一记重锤,瞬间将我从混沌中敲醒。我猛地睁开双眼,刹那间,视野里满是那妖异的紫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诡异的色调所笼罩。与此同时,一股带着腐腥味的液体正顺着我的太阳穴缓缓往下流淌,那黏腻的触感让我一阵恶心。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还好,触碰到的是温热的鲜血,而不是那些六条腿怪物令人作呕的分泌物。
借着这妖异的紫月之光,那怪物的轮廓逐渐在我眼前清晰起来。它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强行拉长的帝王蟹,可那甲壳上覆盖的并非坚硬的外壳,而是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着的黑色肉膜。它的十二对节肢生长得毫无规律,完全不对称,就像是被随意拼凑起来的残肢。有的节肢覆盖着昆虫般的几丁质外壳,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而有的则裸露着猩红的肌腱,仿佛还在微微跳动,昭示着某种未知的生命力。最前端的两对附肢已经进化成了镰刀状的骨刃,锋刃上还挂着半腐烂的兽尸,随着它缓慢地移动,腐肉“簌簌”地掉落,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它的头部……如果那团嵌着六只复眼的肉瘤能被称作头部的话,突然间毫无预兆地转向了我的方向。紧接着,它的口器像剥开的石榴般“哗”地裂开,露出了七层环形分布的利齿,每一层都在以一种逆向的方式疯狂旋转着,那“咔咔”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低语,让人胆寒。
我惊恐万分,下意识地死死咬住冲锋衣的领口,嘴里顿时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那味道在舌尖肆意漫开,提醒着我此刻处境的危险。与此同时,腰间的GPS定位仪疯狂闪烁着“NOSIGNAL”,那不停跳动的字母仿佛是绝望的呐喊;而指南针也像喝醉了酒一般,毫无规律地转着圈,仿佛这片诡异的土地根本不存在方向。我慌乱地扯开卡在肩带里的急救毯,用力过猛,压到了地上的苔藓,那些苔藓被压出的荧光汁液沾满了我的双手,在这紫色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磷火般幽蓝的光,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我心中明白,这里绝对不是婆罗洲,甚至不属于任何一个我所知晓的维度。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三百米外的山脊线上,有黑影正在缓缓移动。那东西的轮廓,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科考队里那个日本小子曾经炫耀过的怪兽模型——隆起的背甲上覆盖着尖锐的骨刺,随着它十二对节肢同时摆动,地面上堆积的腐叶如同遭遇地震一般,“簌簌”地震颤起来。恐惧如潮水般向我袭来,我再次死死咬住冲锋衣领口,血腥味愈发浓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在这无尽的恐惧中保持一丝清醒。
突然,背包侧袋的战术手电毫无征兆地变得烫手,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点燃。就在那怪物的第三对附肢突然转向我的瞬间,我来不及多想,拼尽全力扑向最近的一棵乔木。树干上交错的鳞状纹路十分硌人,狠狠抵在我的肋骨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某种粘稠的树脂正从树干的裂缝里缓缓渗出,转眼间就把我的冲锋衣前襟牢牢地黏在了树皮上。
“沙沙——”
我的右耳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响动。出于本能,我迅速伸手摸向腰间的瑞典猎刀,然而,我的手却碰到了一条滑腻的“藤蔓”。那东西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触碰,猛地收缩起来,随即露出了环形分布的利齿,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宛如恶魔的微笑。我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真正的藤蔓绝对不会在截面长出七只诡异的眼睛。我像触电一般迅速缩回手,眼睁睁地看着这条伪装成植物的恐怖捕食者扭动着身体,缓缓钻入腐殖层,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内衫,仿佛一层冰冷的铠甲贴在身上。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亮了几分。
一轮白色的月亮,如同一颗被随意丢弃的玻璃弹珠,静静地悬在了紫色巨月的旁边。双月交汇的光线,如同梦幻般洒落在整个丛林,让这片丛林瞬间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水族馆——发光的蕨类植物像是海底的珊瑚,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半透明的飞虫如同灵动的水母,在光影中穿梭;而远处山脊线上,更多的黑影突然立起,像是一群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
“郭梓潼,二十八岁,国际探险队成员...”我对着空气,声音颤抖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机械地背诵着自己的简历,试图借此平复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恐惧,“上个月刚在婆罗洲洞穴救出三个驴友...”
就在这时,我的左手突然摸到了一种金属质感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跌落在苔藓里的水壶,壶身上还留着玛利亚开玩笑时刻下的“黄金猎人”涂鸦。阿根廷女人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而我们本应该在那阳光明媚的沙滩上,挖掘那艘潜艇的残骸,享受探险的乐趣。然而此刻,我却身处这未知而恐怖的世界,生死未卜。
当紫色月亮缓缓移到天顶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第一处人类存在的痕迹。
在溪边的岩石上,有几道凹槽,它们的形状太过规整,显然是经过工具精心打磨而成。我顺着一条被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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