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看那道黑影融入夜色。风从廊下卷来，吹得纱帘扑簌作响。指尖还留着柳如眉手背的余温，像一道未散的电流。
她嘴里念着“血契”，语气里透出一股子拧劲儿，像是咬住什么不放。她在等谁？又在盘算什么？
巫九溟来了，比上辈子早了三天。萧烬那边也动了手，开始查南疆来的密信。
局势比我想的要紧。
掌心的残玉还在发热，贴着皮肤发烫，仿佛回应我的疑问。可我知道，光靠它，解不开这局棋。
眼下最急的是父亲。
沈太傅因科举舞弊案被御史台弹劾。罪名要是坐实，轻则贬官流放，重则抄家问斩。他为人刚直，也因此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
这一回，不能再让他走上老路。
我换了身素净衣裳，披上斗篷，往御书房去。
路上宫人见我走近，纷纷低头行礼。我点头示意，脚步没停。
御书房外还是那个太监守门。
“王妃，陛下正在批折子。”
“有巫大人陪着。”
我点头：“嗯。”
我在门外站定，听里面传来翻纸声，还有几句断续的低语。
“……户部账册对不上。”
“……考生名单被人改过。”
“……沈太傅确实见过改卷的人。”
我胸口一紧。
果然，有人先动手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陛下。”
萧烬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神冷淡，但没赶我走。
巫九溟站在他身后，一身黑袍，瞳孔像月光下的水潭，映着烛火，看不出情绪。
“臣妾听说科举舞弊牵扯不小。”我上前两步，语气平稳，“不知可有证据？”
他没说话，只是把一份奏折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是考生名单和试卷记录。笔迹多处不符，连名字都涂改过。
“这是昨日从礼部库房搜出来的。”他声音低沉，“你父兄也在其中。”
我捏紧奏折，指节泛白。
“陛下相信这些是真的吗？”
他眯起眼：“你觉得呢？”
我迎着他目光，不动声色：“我不信。”
他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
“哦？”
我顺势靠近一步，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
刹那间，读心术触发。
【她不信，那就让她自己去找真相吧。】
我心头一跳。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些有问题？
可他为什么不动手？
“陛下。”我压低声音，“若真要查，不如从礼部尚书府入手。”
他眼神微动：“你的意思是？”
“李远山一向与沈太傅交好。若他是幕后之人，必会留下痕迹。”
我说这话时，偷偷留意巫九溟的反应。
他站在角落，神情不变，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萧烬沉吟片刻，点头：“好。”
他唤来暗卫低声交代几句，很快便有人离开。
我松了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
“王妃今日倒是勤快。”巫九溟忽然开口，声音飘忽不定，“不过……有些事，不是你能碰的。”
我转头看他：“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他唇角微扬，没回答，只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警铃大作。
他到底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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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我回到寝殿，刚坐下，就有宫女送来一封信。
我拆开看，果然是礼部尚书府的消息。
暗卫在李远山书房密格中发现一本账本，上面记录了今年科举舞弊的交易明细：买通考官、更改试卷、收受贿赂的人名，一一在列。
最关键的一点——沈太傅的名字，并不在其中。
我攥紧账本，心跳加快。
这是个反击的机会。
我立刻命人备轿，再次前往御书房。
萧烬还在批政务，见我进来，眉头微皱。
“又怎么了？”
我把账本递过去：“陛下看看这个。”
他接过翻开，神色逐渐凝重。
“李远山胆子不小。”
“他借沈太傅之名行事，目的是嫁祸。”我冷静分析，“如今证据确凿，陛下可以下令查封李府，彻查此案。”
他合上账本，抬眸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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