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的残玉还烫着,像是某种回应,又像在催促。
风从廊下穿过,银铃晃了两声。那声音已经远了,却还在耳根子底下缠着。
柳如眉那句话——“娘娘可知,重生不止一人?”——扎得比针还深。它不是刺一下就完事,是越陷越深,连骨头缝里都渗着疼。
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回来就已经够离奇了,怎么?还有人也带着前世的记忆混进这一世?布局、算计……谁给他们的机会?
脑子乱,理不出头绪。
可我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开口。这话是试探,也是警告。她想让我慌。
可惜,我不是从前那个沈昭月。
我起身推开窗,木头吱呀响了一声。夜色浓得化不开,远处偏殿灯火未熄,宫灯摇曳,像一双双没闭上的眼睛。
巫九溟来了,比我记得的时间早。
这一世的变化,比我预想的还要大。
我闭眼,三个名字浮出来:萧烬、柳如眉、巫九溟。
他们之间一定有事瞒着我。
而我已经踩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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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透进来,铜镜里映出我梳头的手停了一瞬。
“柳贵人求见。”
我点点头,把梳子搁回妆台,铜镜里的脸看不出什么波动。
“请她进来。”
脚步轻,裙摆扫过门槛的声音都能听清。银铃叮当,还是那副调调。
“姐姐早。”她笑得甜,“昨夜打扰,还望姐姐莫怪。”
我抬手示意她坐,语气平:“妹妹客气。”
她走近几步,在我旁边坐下,目光掠过妆台上的胭脂盒,忽然道:“姐姐今日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是吗?”我抬眸看她一眼,“多谢关心。”
她指尖轻轻摩挲胭脂盒边沿,语气散漫:“昨夜陛下走后,姐姐一个人待了很久吧?”
我心里一动。
她在探我。
“是啊。”我拿起胭脂,慢慢描唇,“夜太安静,总有些事让人睡不着。”
她笑意加深:“比如……重生的秘密?”
我手一顿,胭脂划过嘴角,留下一道红痕。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我抬头看她,神色不动:“妹妹这话,听上去有点意思。”
她歪头看着我,眼神亮,却藏着点说不清的东西:“我只是好奇,姐姐是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的?”
我心头一震。
她终于开口了。
我放下胭脂,擦掉嘴角多余的红色,语气平稳:“你觉得呢?”
她微微一笑,身子往前倾了些,声音低柔:“有时候,人死了,魂魄会被什么东西留住。比如执念,比如爱恨,又比如……血契。”
我瞳孔收紧。
血契。
那是南疆巫族才能触发的能力,也是残玉真正的用途之一。
她怎么会知道?
“妹妹倒是懂得不少。”我笑了笑,“看来你也知道不少事。”
她没否认,只是轻轻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姐姐是否真的明白自己的处境。”
“哦?”我挑眉,“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她静静地看着我,片刻后低声说:“娘娘可知,重生不止一人?”
我又一次听见这句话。
这一次,我没有惊讶,只是盯着她的脸,看她眼底那抹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缓缓开口:“是谁?”
她不答,只是笑着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一步步往外走,脚步轻得像雪落在瓦片上。
我坐在原地,看着帘子晃了几下,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重生不止一人……
是谁?
又是谁,在背后推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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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去找萧烬。
他最清楚朝堂局势,也最接近南疆的事。
一路走到御书房,却被守门太监拦住:“王妃,陛下正在议事,不便打扰。”
我皱眉:“里面都有谁?”
“巫九溟大人也在。”
我心头一紧。
果然是他。
我转身要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王妃这是来探口风的?”
我回头,看见柳如眉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一枝白梅。
“妹妹说得严重了。”我淡淡道,“我只是来看看陛下。”
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姐姐何必自欺欺人?你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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