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紧纸条，指节泛白，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是谁？
抬头时，乌鸦已经飞了。翅膀扇起的风掠过树梢，晨光从枝叶缝隙里漏下来，照得我眼底发涩。
这盘棋，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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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设在未时三刻。金殿灯火通明，百官家眷鱼贯而入，衣袂翻飞间珠翠叮当。我坐在王妃位上，目光扫过对面那袭素白衣裙——柳如眉果然来了。她低着头，妆容精致，眼角却藏不住笑意，像是刚饮了酒，唇边还浮着一层轻盈的光。
她今日有备而来。
我低头看了眼锁骨上的图腾，昨夜共感回溯之后，它又深了几分，皮肤表面微微发热。萧烬察觉到了，但他没说破，只用那种慢悠悠的眼神看着我，像猫盯着老鼠，等着我看清更多东西。
“姐姐。”她忽然举杯，声音温软，“今日宫宴，陛下心情大好，你我同为贵人，该敬他一杯才是。”
我抬眸看她一眼，嘴角轻轻一扬：“妹妹说得是。”
她眼里闪过一丝得色，端着酒杯起身，缓步走向主座。
我望着她的背影，指尖缓缓摩挲袖口，血契的温度从掌心漫上来，沿着血管往心脏爬。
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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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献舞一曲，愿陛下悦目赏心。”柳如眉跪地行礼，声音柔婉如水。
萧烬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她转身退下，片刻后琵琶声起，她披着轻纱缓步入场，身姿婀娜，裙摆飞扬，月光洒在肩头，像是仙子踏雾而来。
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冷笑。
她不是来跳舞的，是来勾人的。
我不动声色，悄悄伸手碰了碰桌角，那根红绳就系在下面——昨夜我亲手绑上去的，等的就是这一刻。
血契悄然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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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听见她在心底笑了一声。
【萧烬迟早死在我裙下】
我心头猛地一跳，果然如此。
她竟有这般野心。
我闭了闭眼，任由血契将她的念头传给萧烬。
下一瞬，一股狂暴的情绪波动从主座传来——是怒意，浓烈得几乎要撕裂空气。
他原本神色淡然，此刻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锋，直刺柳如眉。
她还在跳，笑容灿烂。
可她不知道，命运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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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乐声戛然而止。
柳如眉一愣，旋即敛眉低头：“陛下可是觉得臣妾跳得不好？”
“你觉得呢？”萧烬声音很轻，语气却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
她咬唇，刚要开口，萧烬已站起身来。
“你说朕会死在你裙下？”他问。
全场哗然。
她脸色瞬间惨白：“陛下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你听不懂？”他一步步走下来，眼神冰冷，“那你心里方才在想什么？”
她慌了，连连后退：“陛下……”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他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森寒，“你以为你能蛊惑朕？你以为朕是你的傀儡？”
她终于崩溃，猛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妾只是……只是……”
“只是不甘心。”他俯视她，嘴角微扬，“你输了。”
他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咔嚓一声。
她尖叫出声，眼泪与冷汗齐流。
“陛下饶命！”她痛呼。
“别叫。”他低声说，“你会吓到别人。”
全场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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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没有太多快意。
我只是用血契读取了她的心思，没想到萧烬竟然当场发作，还当众折断她的手。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一向沉得住气，今日为何如此冲动？
我低头，指尖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瞬，我似乎又读到了他的情绪——
委屈。
他在想：“她怎么还不来哄我？”
我怔住了。
这个疯批暴君，居然在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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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下去。”他冷冷下令。
侍卫上前，将哭喊不止的柳如眉架走。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望来的目光。
他站在高阶之上，一身玄衣，神情莫测。
我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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