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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祈年 (1/2)

南靖十三年,初春,钦天监观天狗吞月之凶兆,宫廷内院肃杀之色又添诡异。

那扇窗正对着朱红色的宫墙,一个牢笼困着另一个牢笼,令人喉痒作呕的血腥氤氲。

“用了一晚的刑,她还是不肯认罪。也不知是不是打傻了,怎么问都不回话!”狱卒不耐烦地敲打桌子。

这里是大理寺刑狱,满墙刑具的锈味像极了血腥,四周阴冷得更像阎罗殿。在这里,嘶吼与愤恨只需一夜便可消磨殆尽。

女子满头青丝零散披下,眼无生色倚在墙侧,朱唇干涩却有种病态的清艳。她一身单薄中衣,未能体面披上外衣便被发落至此。

老狱卒瞧了眼她的伤皱起眉:“你小子下手没个轻重,可知这里头关的是谁?”

这新来的狱卒不以为然,破口而出:“她是帝姬又如何?今时不同往日,她犯得可是弑君之罪,理应五马分尸!”

可于姜祈年而言,往昔岁月更不可追。她放下十五年平静的生活,从不是为了帝姬的富贵与地位。她只是和寻常的孩子一样,听父母唠叨,话家长里短。

直到生母厌弃她,兄长忌惮她,连唯一疼爱自己的父亲也在今夜惨死自己宫中。

帝姬的荣光成了如今的镣铐,岁安宫百余人的性命,包括她的,都是今夜这场谋逆无足轻重的一环。

此刻,一个挺拔而又消瘦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近,女子的目光终于有了落点。

火光继而亮起,轮廓逐渐清晰,勾勒出一个少年郎君。

“微臣谢展,参见公主。”这声清朗的语调,让姜祈年从痛苦中挣扎而出。

姜祈年自问此生没有亏欠过人,唯独对谢展心有愧疚。

谢展是她宫中面首。

他出自清河谢氏,本就不是无名之辈。百余年前,南靖开国元勋谢定坤与南靖王相识于少,起义于清河,共赴生死,创下如今南靖安平盛世。

谢氏后辈之中,唯有谢展颇有当年谢老风姿,传闻他八岁能断案,不过十六就已是刑部的二把手了。

五年前,帝姬回宫,玉美人胎死腹中离奇暴毙。民间煞星之说四起,更有方士称凤归于巢,必天降横祸。

朝中大臣接连上奏,主张让帝姬前往桃山庵为国祈福修行。她孤立无援之际,是刑部的一个少年查清玉美人之死,为她进言。谢展一案成名,南靖王称他为南靖第一奇才。

却不料此举牵连甚多,得罪了太子,再然后,朝中再无谢展的消息。直到有一日,他被萧后的人送来这岁安宫,成了她的面首。

折辱文人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让他放下一切自尊。

宫人们都笑这岁安宫里供着一尊观音面首。遥遥一看,少年周身气韵非凡,清姿卓越,眉宇透清风,举手投足尽现世家之风,只可惜君子只可远观,近瞧他的眼,是一双不会情欲的明眸。

三年光景,不过寥寥数面。今日,她却看得真切。

姜祈年手肘撑着地,颤颤巍巍站起,不顾一地血痕靠近他,语气欣喜:“他们没有杀你?”

少年今日一身宽大的绯色官袍,他压袖伸手,想上前扶她,可碍于礼数收了回来,低眸行礼道:“弑君之罪,已然难逃一死,公主又何苦折磨自己?”

姜祈年口中血腥带着含糊嘶哑:“谢卿,你可知王上是如何死的?”

她眼眸一定,不知从身后掏出了什么,用尽气力朝谢展飞身扑去,一丝凉意划过谢展的脖颈。

他双眸一颤,捂住脖子,另一手擒住她的手。大概是力道大了,又或许祈年的身子本就过于虚弱,软绵冰凉的感觉落进他怀中。

她想杀了自己?谢展警觉,用力掰开她的手,才发现,那不过是根稻草。

祈年见他仓皇失措,三年来的相敬如宾,如今化作轻松一笑:“你不必紧张,稻草杀不死人。”

她的身子很轻,靠在身上也难察觉,良久想起于礼不合,谢展才松开手退至半步之外。

他虽早知姜祈年是如此不拘一格的性子,却也是不自觉地被她戏弄:“公主这是做何?”

“谢卿也曾在刑部就过职,因知道像方才这样一击即中脖颈的刀伤,霎时定会血如喷柱。”姜祈年敞开手,“你看我的衣服如何?”

谢展领会,南靖王是被一刀抹了脖颈,但如若一刀落下,鲜血四溅,姜祈年胸前的衣衫定会留下一片血污。姜祈年她,并非真凶。

“萧后,此案与她有关,幕后的阴谋定是比今夜更可怕。”祈年眼中闪烁,是决然赴死的坚定,“你是我唯一的希望,谢展,我恳求你翻案,彻查,救南靖。”

谢展明白,那三个词,没有一个是她为自己求的。她或许早就料到,自己陷入此局必死的结局。

谢展道:“公主心系南靖与百姓,只是我与公主不过几面之缘,公主为何愿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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