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林被微风吹动,无数的候鸟从上空飞过,翅膀扑棱棱的声音将吴禹彦拉回现实。
单薇子蹲坐在小溪边,沉默之中她摘了一把的狗尾草:“还记得吗?我教你编过兔子。”
吴禹彦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一把狗尾草,静静的编着。
单薇子看他弄的认真,可弄出来的兔子差强人意,银铃般的笑声在波光粼粼的小溪边响着。
“你那什么呀?”单薇子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吴禹彦被笑的说不出话,脸红的坐在原地。
单薇子从他的手中接过两只狗尾草,在手里编出个戒指。
“还记得吗?以前在过家家时,你送给我的戒指。”单薇子笑:“我一直等你赚钱给我个真的呢。”
“可惜没有来得及。”单薇子说到此,拉起吴禹彦的手,在他的手指套上狗尾草做的戒指。
她把另外一个戒指递给吴禹彦,伸出自己的手。
吴禹彦难以置信的颤抖,把那戒指套在她的手指。
确定单薇子的心那一刻,吴禹彦不敢相信的湿润了眼睛。
“好啦。”单薇子拭他的眼泪说:“你悲伤的太久了,也愧疚的太久了,你该回去了。”
不详预感蔓延上心痛,吴禹彦急不可耐的去抓住单薇子的胳膊,可却扑了个空。
天边的星子闪烁,单薇子化为纯白的蝴蝶,向小溪那头而去。
吴禹彦追在其后,渐渐的,拖鞋都跑掉了,渐渐的,脚被石子划破了,他完全没有注意,身边的田埂渐渐消失,化为了曾经自己就读的小学,那时的他跟在单薇子,舔拭着手里的冰淇淋,单薇子怜爱地看着他,嘴里的念叨不能多吃。
他跑过初中,单薇子因为生理期而绞痛,他背着单薇子,因为不了解而在操场上大哭大闹,大喊大叫,让单薇子不要死。
他跑过高中,单薇子在舞台上舞蹈,他捧着鲜花,雀跃的计算等她下台后如何自然的拥抱。
那些年,他销毁的情书。
那些年他给边华使过的绊子。
他路过了彼此的一幕又一幕,最终到了自己熟悉的家。
吴母宣布收养单薇子那天,他不高兴的瘪着嘴。
终于,一切的一切终于结束。
多少的喜怒哀乐?
你我在一起呢。
我是多么爱你。
我自己也不明白的。
蝴蝶穿过最后一道纯白的门。
吴禹彦也随着穿过。
他感到头脑一痛,伸手去摸。
可再睁开眼。
病房映入眼帘。
他不可思议的环视周围,守在他身边的吴母见他醒了,兴奋的手舞足蹈,涕泪纵横。
“妈妈,我睡了多久?”吴禹彦问。
吴母哽咽着:“一年了,薇子去世那天你通知我们出了车祸,一下子陷入昏迷,到如今为止,整整一年了,今天就是薇子的忌日啊。”
一切,都是假的?
吴禹彦摇晃着混沌的脑袋。
他说:“妈妈,我饿了。”
吴母连声答应去给他做饭,快快乐乐的跑出了门。
吴禹彦怅然若失,抹了一把头上渗出的汗珠,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似乎扎着什么。
他低下头。
还没干枯的狗尾草圈在他的手指,充当着戒指。
吴禹彦震惊的左顾右盼。
一只纯白的蝴蝶从花盆飞出窗外,跌跌撞撞的远去了。
蝴蝶渐渐不见,八月的夏日,蔚蓝的天空挂着丝丝缕缕的白云,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少了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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