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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 (1/1)

被别人赶出座位之前,我自觉地起身了。挤过人群,我来到不用的车窗,如释重负地坐在行李箱上。

     列车在这一站停靠的很久,周围的人群不言,只顾看向自己的方格。我往耳里塞上音乐,吉他声起,好像列车就开起来了。

     耳里是李健的《车站》,所谓的“车窗外恋人相拥”也被我抬眼看到了。车站总是目睹着分别的故事,不知道是谁要离开,不知道要离开多久,但此刻他们的眼睛里我坚信,是无比的真挚与热烈。生怕我的目光触及他们,生怕我的故事搅扰他们,我把目光移向远方。不知什么时候,暮色的温柔已经爬上站牌了,温柔得像他看着我的眼睛。当第二首民谣声落,我只看见,女生呆呆的向远处望着,攥着一袋没能让他带上列车的面包。

     车站的灯亮起来了,温吞却轻柔地洒落一片,水泥冷冷地任它抚摸。隔壁轨道驶来一列复兴号,车窗一幅幅出现,如昏黄的油画。一幅油画是一个故事,一幅幅油画是一首歌。全家出游的返程,老人趴在桌板睡觉,戴着眼镜的大叔看着书,也有人如我一般戴着耳机看向车窗外。这让我想起曹文轩的《远方》来了,有人在归乡,也有人背负行囊在离乡的路上……所以说,那首歌的旋律我听到了,它唱的是故乡。

     从未设想的,我也品到乡愁了。当我在天际寻找却望不到山的时候,我的的确确发觉我是游子了。这一刻,古往今来的思乡羇旅古诗文涌入我脑海,我从未如此感同身受、飘飘渺渺的。我依旧看着车窗外,民谣在怀念,列车在向前。

     黄昏落得很快,天黑了。窗外只能望见轨道边的灯,一盏、一盏,连续的。或许是我靠车窗太近了,呼出的气惹得车窗结了一层雾,让这光线柔和起来了,让这世界模糊起来了。就好像,我们行驶在水底,从一个月亮奔向另一个月亮。

     那一盏灯竟然是最后一盏了。天太黑了,我透过车窗,看到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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