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头一次完完整整唤姜灼全名,余烬不大习惯,生涩的尾音卡在牙关,绕着舌尖打转。
闻声姜灼才惊觉自己抵靠的不是冰冷的金属壁,而是携着寡淡松木香。他整个人也如同盘虬挂悬在崖壁上的,扎人嶙峋却稳当的松,刚巧接住这朵摇摇欲坠的云。
恍然发现余烬声音也很好听,像清冽的山泉,冲刷过青石。又像指缝流逝的沙粒,细小的颗粒感沙沙作响。只不过因为放在他身上,被他慵懒的骨子一衬,再天籁的声音都要显得平平无奇。
也没有后知后觉的尴尬,姜灼施施然转身,可惜这份从容三秒钟都没撑住。
“操。”盯着余烬肩头那根嚣张的栗色发丝,“呜,我上周刚花一千做的蛋白矫正”,姜灼没忍住在心底暗骂一句。
余烬垂眸望着突然炸毛的女人,不明所以。伸手拂了拂外套褶皱——那根发丝轻飘飘坠下去时,他分明看见姜灼眼角抽了抽。
余烬:?
不过他向来不擅长揣度女人的心思,也懒得猜。自言自语似的温吞道:“我能抽烟吗?”细细考究又透露股子说不出的真诚,像个讨糖果的孩童。
姜灼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无所谓摆摆手,“随你。”余烬嗯一声回应,便又如博物馆里陈列的石膏像默然立着。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微垂,藏进睫羽洒下的阴翳。字面意义上的作茧自缚,彻底与外界与世隔绝,再也不能窥探小鹿一丝一毫的想法。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姜灼觉得这位儿的心思更像是埋在马里亚纳海沟的绣花针。
到底抽不抽啊?
不过热脸贴了这么多次冷屁股,三分钟热度的姜灼今日份热情已经消磨殆尽。双手环抱在一起,倚着电梯无所事事发呆。
空气仿佛要凝固,黏糊糊流过体表。孤男寡女共处一“梯”酝酿出的不是旖旎暧昧,而是诡异的沉默。兴许电梯也受不了了,终于叮一声恢复运行,估计又是锁链哪个零件卡住了。
回光返照,眨眼间跳变到六层。
姜灼急不可耐迈出去,与几十分钟前的热情判若两人。不过她并不是不是存着什么欲擒故纵的意思,姜灼是连扑蝴蝶都明目张胆的人,对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大大方方追取。
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连指甲盖都在渴望地叫嚣——床,软乎乎的床。床很好,至少比身旁这个精致的古希腊雕塑强。床不会怪你,床永远在那里等你。
床,我来啦!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两扇门轴吱呀声撞碎了走道的寂静。
姜灼鞋尖刚抵住自家门槛,隔壁防盗门恰巧也旋开半掌宽的缝,伴随隔壁奶奶门缝里露出的关切,老年人语调说不出的颤巍,“下雨也不带把伞,没淋着吧。”
姜灼诧异,当了几年邻居彼此也算知根知底。这栋老楼里谁不晓得,独居的陈奶奶早年送走了老伴,几年前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她那当过消防兵的独孙为救跳河的路人,把自己永远留在了初春刺骨的河水里。
当然,这都是姜灼搬回来前的事儿了。虽然生活有保障,但姜灼曾不不止一次看到老人对着遗像发呆——小伙子着一袭军装,笑的见牙不见眼。
也因此老人把姜灼当成自己半个孙女,来往还算密切。不过从没从老人口中听说过余烬的存在,有点反常。
姜灼反扣上门。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她望着胡桃木地板想到,“兴许是哪个关系远的后辈。”匆匆给这件事盖棺定论。她只想安心睡一觉,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先。
也没听见余烬怎么回复的,倒是听见老人的笑声如同风过老陶笛,闷闷散在楼道里。
“原来他也会哄人啊……”
室内重新装修过一次,老龟内里竟然暗度陈仓焕发第二春。
姜灼把行李箱和背包留在玄关出处,高跟鞋潇洒一甩,赤着脚走进浴室。
毛玻璃上倒映出姜灼姣好的曲线。
有一说一,姜灼真的很正。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大腿圆润,小腿纤长。皮肤也好,光洁的胴体不仅白皙滑腻,更是一块疤都找不到。这块她妈给她保护的特别好。也不是传统印象的漫画家——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画着阳光明媚的漫画,做个快乐宅女。姜灼有锻炼的习惯,马甲线清晰流畅。这种火辣的身材配上那张禁欲冰山脸,反差味十足。
当然,如果忽略那只拇指大小的粉色猫猫头的话。
呜,姜灼与小猫不共戴天*2。
随便裹上一条浴巾,姜灼大大咧咧躺到床上,任由春光乍泄在昏昧的房间内,很快便酝酿出了睡意。
事与愿违——一声微信信息提示音响起。
【柠檬:姜大漫画家你到了没,第一次签售诶,这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生姜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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