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陈星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杨厂长,这个平日里在厂里说一不二的大领导,此刻却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星身后。
“杨...杨厂长!”
易中海的声音都变了调,老狐狸的手抖得像筛糠,后背湿了一大片。
院里的街坊们顿时炸开了锅。
“陈星同志现在是咱们厂保卫科副科长!”
杨厂长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得能震下房檐上的冰溜子,“我特意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副...副科长?!”
贾东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小子突然想起自己那些迟到早退的记录,腿肚子直转筋。
易中海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想起保卫科那些整人的手段,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包“大前门”,想递烟又不敢。
贾东旭突然梗着脖子跳起来,活像只炸了毛的公鸡:“你...你把我打伤的事,我都不追究了!你还想怎样?”
他故意把腰弯了弯,可惜装得不像。
像只煮熟的大虾。
“就是!”
贾张氏叉着腰帮腔:“我们家东旭大人有大量,这事儿就算...”
“你是真的受伤吗?”
陈星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像柄锤子敲在每个人心上。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受伤证明”。
今早傀儡化作的灰鸽子,可是把易中海在医院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贾东旭梗着脖子,一级钳工的徽章歪歪斜斜地晃着:“你...你别以为撕了就没证据了!”
他偷瞄了眼易中海,见师傅没反应,声音又高了八度:“我这腰现在还疼呢!”
“证据?”
陈星忽然笑了。
他转身把证明递给王民警:“王同志,劳您跑趟协和医院,找刘大夫核实下这个。”
易中海的后背瞬间湿透。
老狐狸的三角眼滴溜溜乱转——陈星怎么知道病历是假的?
莫非有人走漏风声?
他攥着“大前门”烟盒的手直发抖,烟丝撒了一地。
“这个...这个...”
易中海突然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要我说啊,咱们都是一个院儿的,闹太难看多不好...”
他搓着手凑近陈星,“我替东旭给你赔个不是...”
“哦?”陈星挑了挑眉,“这么说,我还欠一大爷人情了?”
易中海刚要顺杆爬。
陈星却突然转向王民警:“王同志,还是麻烦您跑一趟。”
“保卫科最近在严查查伪造公文!”
王民警敬了个礼,蹬上二八自行车就往医院赶。
车链子哗啦啦的声响,像是催命的符咒。
易中海脸上的褶子抖了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又堆满假笑。
“陈科长说笑了...”
他偷瞄着垂花门,心里盘算着后路——真要败露,就把责任全推到贾东旭头上。
贾张氏突然拍着大腿嚎起来:“没天理啊!当兵的欺负老百姓啊!”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往前凑:“陈星啊,老太太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要不这事就算了...”
话没说完,就被陈星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军人的目光像刀子,剐得她老脸生疼。
易中海借着人群的遮掩,悄悄挪到贾东旭身后。
老狐狸的手在裤兜里摸索着,借着递烟的姿势凑到徒弟耳边:“东旭啊,待会儿要是...”
“师、师傅?”他接过烟的手直哆嗦,烟卷差点掉在地上。
“听好了!”
易中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子烟油味的唾沫星子喷在贾东旭耳根上,“真要露了馅,你就说都是你自个儿的主意!”
贾东旭的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这...”他下意识要嚷嚷,被易中海一把掐住后腰。
“蠢货!”
老狐狸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要是我倒了,你在厂里那些烂账...谁帮你收拾!”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贾东旭瞬间煞白的脸色,“放心,师傅有门路,保你饭碗不丢!”
贾东旭偷瞄了眼站在人群中央的陈星,终于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
另一边,陈星走到姚娟身边。
老母亲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蓝布褂子的袖口已经攥出了褶皱。
陈星轻轻握住母亲粗糙的手掌,上面布满操劳半生留下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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