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陈星就踩着露水来到轧钢厂。
几个早班的工人看见他,老远就立正问好:“陈副科长早!”
杨厂长的办公室亮着灯。
见陈星敲门进来,杨厂长立刻放下钢笔站了起来。
“陈副科长!这么早?”杨厂长的笑容比往日热络三分,连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花。
他昨天亲眼目睹了陈星在保卫科的威信——那些连厂里调令都敢顶的众人,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服服帖帖。
陈星接过杨厂长递来的“大前门”,在指甲盖上轻轻磕了磕:“杨厂长,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杨厂长连忙拉开抽屉,取出印着“劳动模范”字样的搪瓷缸子:“你说你说!”
热水冲开茶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我们保卫科打算每月进山两次,搞实弹射击训练。”
陈星吹了吹茶沫,“顺便打些野味。”
杨厂长的手顿了顿。按理说保卫科的训练计划根本不需要他批准,陈星这是给他面子呢!
老杨心里门儿清——眼前这位可是挂着军功章的主儿。
“这个……”杨厂长搓了搓手,面露难色。
“陈副科长,不是我不同意。只是厂里这么多人,要是知道保卫科单独开小灶……”
陈星早就料到这一出。
“猎物对半分。保卫科留一半,剩下一半按市价七折卖给厂食堂。”
“当然,要是厂里不方便……”
“方便!太方便了!”
杨厂长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年头肉食紧张,七折的野味,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他激动得直搓手:“厂里百分百支持!”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陈星整了整军装领口。
晨光中,胸前“保卫科”的铜牌交相辉映。他大步穿过厂区,沿途的工人们纷纷让道,几个年轻女工躲在机床后头窃窃私语。
保卫科的小白楼前,李铁牛正带着几个老兵操练。
缺了只耳朵的老王在擦枪,看见陈星立刻挺直腰板:“陈副科长!”声音洪亮得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陈星摆摆手,径直走向科长办公室。经过昨天的摸底,他已经把保卫科的结构摸得门儿清——全科154号人,分三个股:机动巡逻股三个小队72人,治安股54人,消防股28人。这还不算分散在各车间的保卫干事。
“报告!”陈星轻轻叩响办公室的木门。
“进来!”张振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依然中气十足。
推门进去,老科长正在擦拭他那把54式手枪。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老人花白的鬓角上。
见是陈星,老人家立刻放下枪:“星子啊,坐!”
陈星简明扼要地汇报了狩猎计划。张振华听完,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拍桌子:“好!早该这么干了!”
老人家的眼睛亮得像小伙子,“当年在太行山打游击那会儿,老子一枪能撂倒野猪!”
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个牛皮笔记本,哗啦啦翻到某页:“这是后山的地形图,我剿匪时画的。”
泛黄的纸页上,等高线清晰可见,几个险要处还标着红圈。
陈星接过笔记本,心头一热。这哪是普通的地形图,分明是老科长压箱底的宝贝。他郑重地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张振华挥挥手,“把咱们保卫科的威风打出来!”
十分钟后,保卫科大院里黑压压站满了人。
除了正在厂区巡逻的机动队,其余百十号人整齐列队。这些从战场退下来的老兵,虽然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但腰杆都挺得像钢枪一样直。
陈星站在台阶上,阳光给他挺拔的身影镀了层金边:“同志们!”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经上级批准,从本月起,保卫科每月组织一次实弹射击训练——进山打猎!”
队伍里顿时骚动起来。缺耳朵的老王激动得直搓手,李铁牛的独臂在空中挥舞,连平时最沉稳的消防股长老周都咧开了嘴。
“猎物对半分!”陈星举起一根手指,“一半留给咱们保卫科的同志,一半按市价七折卖给厂食堂!”
“好!!”百十号人的吼声震得玻璃窗嗡嗡响。这年头谁家不缺油水?
进山打猎,那可是实打实的荤腥!
李铁牛挤到最前面,络腮胡子都翘了起来:“陈科长,啥时候出发?俺早就想打枪了!”
“计划后天!”
陈星指了指军火库,“自愿报名,限额二十人。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六支,子弹每人三十发。”
队伍顿时炸开了锅。老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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