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裹挟着冬夜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无情地刺痛着李严和白宇暴露在外的皮肤。
他们伫立在一个十字路口,月光惨白而吝啬地洒落,勉强勾勒出周遭模糊的轮廓。
地面上的积水在风中荡漾,反射着支离破碎的光影,将这个曾经发生惨剧的地方映衬得如同深渊的入口。
白宇的呼吸急促而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这里……这里就是我父母出事的地方。”
他凝视着那辆已无法辨认出原本型号的轿车残骸,金属外壳像被巨兽撕咬过一样扭曲变形,车窗只剩下锋利的碎片,那些触目惊心的划痕与撞击凹陷,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撞击的恐怖与残酷。
车辆散发出的焦糊味和铁锈味,混合着泥土的潮湿气息,钻入鼻腔,令人作呕。
“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地方我来过?”李严心中暗想。
他没有急着安慰,他将视线从那堆冰冷的废铁上移开,目光如鹰般扫过地面每一寸细节。
他注意到在车辆残骸附近,枯黄的落叶下方的泥土呈现出一种异常的色泽。
他缓缓蹲下,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湿冷的枯叶,露出了下方掺杂着大量黑色粉末的泥土。
粉末质地细腻,在惨白的月光下闪烁着一种不属于泥土的微弱光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这是什么?”
他低声问道,将少许粉末捻到指尖,反复摩挲。
冰凉、干燥,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粘性。
白宇的眼神复杂地落在李严手中的粉末上,随即,他的目光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转向了不远处的一片槐树林。
一棵比槐树林里所有的树都高大的槐树伫立在最前方。
这正是李严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那一棵。
那棵树孤独地矗立在路灯照射不到的阴影里,枝丫在夜空中张牙舞爪,如同活物一般。
“父亲的笔记里提到过……”
白宇的声音带着一种恍惚,
“槐树的根系……能汲取‘存在’……”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将粉末与槐树联系起来,
“难道……这些粉末,是那种‘存在’的残留物,或者与槐树的某种活动有关?”
李严没有立刻回答,他脑海中迅速回溯着白宇父亲笔记里那些晦涩难懂的描述。
关于槐树、关于“存在”、关于那些令人不安的猜测……
这些黑色粉末的出现,无疑为那些抽象的文字增添了触手可及的证据。
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寒冷的预感:
这绝非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白宇父母的死,很可能是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门被强行开启的信号。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作者的出租屋内——
键盘敲击声如同急促的雨点,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作者陈默双眼充血地盯着电脑屏幕,文档停留在最终章结尾,那闪烁的光标仿佛化作无声的嘲讽,刺痛着他枯竭的灵感和焦灼的心绪。
他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冰冷的液体刺激着他的手心,苦涩的味道沿着喉咙滑下,直抵胃部,让他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雪上加霜。
为了挣脱这该死的瓶颈,他颤抖着手,从抽屉的最深处摸出了那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药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芒。
“就一片……也许一片……就足够了……”
他低声喃喃,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对灵感枯竭的绝望。
他倒出一片,带着一种仪式般的犹豫,最终还是将其送入口中。
几分钟后,药效开始扩散。
陈默的瞳孔骤然放大,世界在他眼前开始扭曲,色彩变得过于鲜艳,声音变得异常遥远。
一种强大的冲动攫住了他,他感觉自己的手指不再受控,开始疯狂地在键盘上飞舞。
文字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但这些文字却带着一种陌生的、冰冷的逻辑,仿佛并非出于他自己的意志,而是有另一个意识,正借由他的手,将某种可怕的真相倾泻而出。
故事继续——
白宇没有注意到李严的沉默,他完全沉浸在父亲笔记带来的恐惧中。
“‘致幻剂……强效致幻剂……’”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涸龟裂的喉咙中艰难挤出,
“极强的精神控制……破坏认知……原来……原来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李严猛地抬眼,眼神中透着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致幻剂?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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