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至少对林琅来说。
尤其是在这种天气,如果不是安妮对躺在床上的她来了几次弹跳着陆,想必她还会在另一个世界忙上一阵子。被惊吓瞬间拉回的意识让林琅有点儿恍惚,因为梦里她还在为如何完成任务而发愁。
从窗帘透进来的昏暗光线让人觉得天刚亮,林琅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07:56,只好起身坐在床边,发了阵呆。心里暗骂着安妮这个讨厌鬼,是否因为天气原因让它今天的morning-call不那么“温柔”。她走进厨房,给安妮撕开一袋猫粮,换了个小碗并倒了一半进去,而安妮却怕她因为起床气而训斥自己,偷偷躲在门后露出半个脑袋,直等林琅放好碗回了房间,看着她重新上床才开始享用早餐,心里暗暗得意:这样的天气,我不这么叫醒你,你能起来给我准备早餐么?
已是深秋,金黄的十月接近尾声,该落的叶子也已经落得差不多。林琅听着外面风吹树叶的“哗哗”声,没多久又进入了梦乡......
可能房间里有点冷,所以梦境里在下雪,林琅眼前这条笔直的长街向视线远处延伸并逐渐升高,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路面已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像这样的街道在林琅的梦里经常出现,有时街边会有参天大树,有时又变成了成排的商店,有时又会变成黄土路。虽是踩在雪地上,但她并没感觉到冷,林琅自认已经是做梦的老手了,但在梦里通常只有视觉听觉,偶尔会有触觉,但嗅觉和味觉是无法真正体会到的,或者说意识并没有接收到这方面的信息反馈。上一个梦境已经想不太起来了,对此林琅只能对等待被解救的那人说声抱歉,毕竟进入哪个梦境还不是她目前能力所及,不晓得这次又会是个什么故事。
梦是人人都会做的,但很多人醒来的时候就完全忘记了。也有很多人还对梦境记忆犹新,但林琅不知道他们是否想过,梦里的自己又在思考些什么呢?还是什么都没想?此刻的她走在路上,心里有些疑惑,这次的设置怎么到现在都看不到一个人?看这条街很像是去往外婆家的路啊,不知道外公外婆身体好不好,过得怎么样?也许是小时候的自己太过听话,所以现在总是让这俩老人家担心。一个人漂泊在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呀,没有亲人在身边,受了欺负可怎么办呀……最近这几年林琅听得最多的就是类似的话,也许人上了年纪就会变得记性不好,外公外婆每次见她都是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让林琅觉得已经无法再和他们沟通些什么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暖暖的,又掺杂着一丝愧疚。阳光从背后照了过来,映着雪地闪出细碎的银色光泽,林琅抬眼看了看四周,不知何时她竟走在了一座雪山上,远望都是覆盖着雪的群山,她所在的这座貌似是周围最高的山峰,在路尽头处有个什么银色的东西。林琅加快了脚步,走到近处才发现这物体的外形很像是架飞船,船体遍布冰裂釉纹,裂缝中渗出藕荷色的柔光,静静地卧在雪地里,舱门开着,里面时不时还传出点声音,有人在里面?难道是外星人?!
梦境总是扎根于现实的,无论是梦到的人,景致还是情节,总离不开对现实生活的认知。所以基于此,林琅认为不太可能是外星人,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进去之前还摸了一下浮光流动的舱门,触感柔和,丝毫没有金属般的冷冽。舱内空间比外婆的老宅堂屋还宽敞,中央控制台像台生锈的锅炉,下方蜷着个人正用工具在戳弄管道。林琅刚咳嗽了半声,那人猛一抬头撞上悬垂的仪表盘,震得控制台的表盘指针像受惊的算盘珠般乱颤。只见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左手揉着后脑勺,右手还拿着把构造十分复杂的工具,环视了舱内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林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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