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极北之地,你一定会想到那无穷无尽的雪原和冰冷的寒风吧?
现在我一想到那个地方就不禁浑身发颤,当时的我究竟是发了什么疯才会跑去那种连鬼都冷得撑不住的地方?
好吧,先不说这些,免得你又嫌我话痨把这本书也烧了。
你可能不信,其实在极北之地也有一小块土地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常年积雪、寒风乱吹。而且啊……那里离极北中心特别近!
你绝对不会信吧?哈哈,说实话,我也不怎么相信,那里有一个村庄,听村里人说,他们那里只有冬天才会下雪,春天还能看到德泽里曼……没错!德泽里曼!而我是冬天去的……
可恶啊!要是我能再年轻点……
总而言之,我从那些村民那里打听到了一个故事,但似乎因为现在的极北大陆的人大多都只信仰火神的缘故,这个故事似乎并不被世人所知,就连故事题目这样重要的东西都没有。
所以我就替它取了个名字,叫作“冬神”(其实我想叫“冬源”来着,但这个名字似乎不如“冬神”那样震撼人心,但果然,《冬源》还是要好很多吧)。
…………
《冬神》
让我们略微目睹一下,这个世界的一角。
你可以随意选择一小块土地,然后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然后沉睡……
当然,你也可以离开此地,去往他人选择的土地,但无论怎样,你始终是在生活着的。
人总是这样的,不能离开生活,所以也就离不开时间。
当寒冷刺骨的风冰冻住万物的大地时,有的人会说:“冬天到了。”
事实上,冬天从未在人们的世界里消失,你可以把冬去春至当成一次时季的更替——即时间的流逝,它带动万千事物,让各自走向各自的道路——花的盛开、河流的流动、人的衰老、神明的诞生——冬天没有消失,它只是暂时去往了他处——世界的最北方,即是它万年不变的家。
这是一个足够古老的故事。
它发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国度里,当时,那里还没有连绵的雪山,没有凛冽的风暴和美丽而危险的结冰。
一切都多亏了那位长年拥抱着极北之石的老智者。
人们问他这块石头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儿……对于这类问题,他都以沉默作答。
为什么?
很早以前,老智者就已经给过答案了。
可惜的是,人们都不相信当时还是孩子的他的回答。
“这石头里睡着一位女神。”
没有人会相信一位伟大的神会住在一块如此平凡的石头里,纯真的孩子成了骗子,虔诚的人变成了渎神者。
愚笨之人会张嘴不断辩解,只有足够智慧的人才会闭上嘴悄然离开。
他离开了家乡,沉默不语地旅行,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发生了数也数不清的事,对每一个人,他都从未开口搭话;对每一件事,他也从不评论半句。
但他都看在眼里。
每过相当长的时间,直到故土将他完全遗忘时,他会回到此处。
热情好客的本地居民们款待着这一位饱经沧桑的流浪者,他们问他从何而来,问他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每当这时,他会略微将其露出,让人们瞧见这块石头。
他从不开口解释,直到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围着他询问这块石头时,他才会开口轻声回答——
“这石头里睡着一位女神。”
于是,智者成了愚夫,崇高的信仰变成了丑恶的诋毁。
他再一次独自踏上旅途,直到多年之后,这里的人们再一次把他完全遗忘时……
无数次的回答,从未得到一句赞同;长年的时间,无法换来一点欣慰。
但他每一次都会这样回答,明知结局却从未放弃,这一次也一样……
他开口轻轻地说道——
“这石头里睡着一位女神。”
在那天夜里,他再度离去。
这一次,他去了那极北之地——还是孩子的他,在这儿——极北的中心找到了这块石头。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倒下。
他感到如释重负,同时也感到了满足——他从未抛弃他的根本,并将它坚持了下来。
老智者闭上了眼,临死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发出一声叹气,他将这,也一并看在眼里。
而那块极北之石,就一直放在他的胸前,冰冷的尸体拥抱着它,它感受着这逐渐冷却的心脏……
冬天所到之处,皆布满寒风,万物皆被冻结,但每年它都会结束它的旅行,回到那极北之境。
那里,是她的家,是冬日女神的“老父亲”出生的地方也是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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