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声音响在耳畔,她身子轻轻一颤。
见她这样,男人原本升腾起来的火气,又尽数散去。
凝望燕娘水润的双目,陆珩箍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燕妹妹。”他贴着她的脸,轻声唤道:“莫要再讲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我才是正经的夫妻。”
说话时唇腔震颤,因贴得太紧,仿佛是从燕娘脑袋里传来似的,令她不由自主向后仰头,想要避开。
后颈却恰好撞在男人等候已久的掌心,陆珩顺势取下燕娘笄发的白玉蝴蝶钗,青丝流泄,他一点点抚平她的发,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晃动身体。
燕娘挣了挣,没挣脱开,便道:“说什么正经夫妻,我已是贱籍,一个奴才,哪配得上你这状元郎?”
贺家做得狠。
说让燕娘成奴才,她就是奴才。
卖身契牢牢握在长姐贺云清手里,陆珩知道新嫁娘被替换后要休妻,贺云清就要将燕娘转手卖去别的官宦高门。
又说得和陆珩生个孩子,生了才准燕娘转成良籍。
只陆珩不愿意,便一直拖着。
燕娘说:“你去和她留个子嗣,好让我做回清清白白的良家女。”
她说着,一时竟悲从中来,眼睫盈泪,豆大的泪花滚落,滴在陆珩手背,烫得他心脏紧缩。
“郎君,我求求你,你开开恩吧。”
燕娘止不住泪,呜咽着:“我原能寻个寻常人家的儿郎,好生生去做正头娘子,到时生个一儿一女,也能换来夫妻恩爱,子嗣满堂。如今处处要低人一等,人家想将我如何,就能将我如何……”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
他眼眸微闭,不让人看见那眼中阴寒的恨意,却将燕娘抱得更紧,垂首吻去她的泪水,像保证似的,低声说:“燕娘,燕娘……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做奴才的。”
燕娘只偏头一挣,侧躺在榻上,小脸埋在引枕里,肩头轻颤,再不理他了。
“圣人今日赐了一盘樱桃,知道你爱吃凉的,我已让人冰上了。不要多吃,好吗?”
男人又絮絮说了很多话,他从前没高中时在贺府,话并没有这样多。只是后来阴差阳错让燕娘成了妾,才渐渐成了这样。
他看着燕娘的背影,修剪平整的指甲几乎要在掌心攥出血。
陆珩轻步出门,垂眸问:“谁给贺娘子委屈受了?”
冬草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槐叶冷淘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去,知会谭管事,将庖屋的人换一批新的。告诉他们,祥丰院里那位是贺家千金,算不得我这陆府的正经主人。”
“对外便说奴大欺主。”
“好让他们知道,吃里扒外是什么下场。”
陆大人的气势实在迫人,冬草战战兢兢地行了礼:“是,是。”
陆珩吩咐着,远远望去贺府的方向,面容沉肃。
很快,很快了。
从发现燕娘成了贱籍起,他已开始筹谋。
贺家既不愿意还燕娘一个清白的身份,那便……
里屋内。
燕娘并没动气,也未伤神。
她从引枕里抬起头,小脸上平静无波。
秋月冬草要进来伺候,她说不必。取了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将脸颊擦拭干净,又清了清口,这才放任自己思绪跑偏。
她发现只要她脑子里乱想事情,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就会从眼前飘过。
观察近一盏茶时间,燕娘隐约明白了。
她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
小说名叫《穿越新婚夜?我斗倒小三成为人生赢家》。女主角乃是她的长姐贺云清,从一千年后的世界来到这里。男主角就是陆珩。
燕娘自己,则是书中那个凭借美貌勾引姐夫的庶女,作为陆珩的妾室,燕娘最大的作用就是在男女主之间制造各种各样的阻碍,陷害、污蔑女主,让陆珩越来越厌恶贺云清。
后世的贺云清穿越来的时间,是五天前。
小说中说,贺云清是个优秀独立的现代女性,最瞧不起燕娘这样柔弱攀附的软藤缠草,也不屑和燕娘争夺陆珩的宠爱。
她不爱陆珩,但她必须拥有一个儿子,才能在后院“站稳脚跟”。
贺云清行事果断,一切都为了自己能过得更好,因而不允许燕娘这个庶出的贱妾在嫡子出生之前怀孕,所以持续不断地给她下避子药。
一直到今年秋天,因为陆珩的冷漠,贺云清终于放弃自己怀胎的打算,才将主意打到燕娘身上。
断避子药,冷眼旁观,果然燕娘没多久便有了孕。
等到明年,孩子出生之日就是燕娘的死期。贺云清则抱养了那个小儿子,由此慢慢修复与陆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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