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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九岁那年 (1/2)

乳白色的路灯,映照在泛白的水泥路面,与攀延公园周围的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寂寞形单的绿化,把世界分割成了一陇一陇的时间与空间,每个人都对应在一方窄窄的禁锢。

陵阳今天也来到了经常散步的地方——禁锢,满脸笑容,也至于把脸上的皱纹凸得那么刺眼。递给他一支烟,慢慢拿起,默默抽了不知许久,他望向孤独而寂静地挂在天空的圆月:“这月亮好像在对我私语:‘五年了,你该回去了。’”我茫然的望着他。

“是啊,这月亮是游子异乡的召唤,也是眷顾。”

“我在夜晚看见了从玉龙雪山吹向苹果树梢的白雪,它们穿上了白丝绸缎,迎风飘摇的衣角,招惹了远在山里的蜜蜂;小孩光着膀子在树下欢快的跳着,他们看见了蜜蜂后腿上裹着的淡黄色食物。我抢购了去向云端山寨的班车票,他们给我说火车票已售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此前,因为很久没有回去了,我还买了一些外地的葡萄干、红酒、玉质首饰,那是我全部积蓄。可当我收拾行囊,准备归去时,车站说:‘路上拥堵,要实行车辆管制,我的这班车只能推到明天。’”

我记得: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感觉这个世界都被滂沱大雨侵蚀一般,远方的灯火已经模糊不清了,我记得。我在狭小而简陋的书房写作,也不算是书房,是卧室的一角,拉了个布帘搭成的写作的地方。第二天,我看到早报,去往五彩寨城的路被滑坡冲垮了。

“第二天,我怀着希望走到车站,乘务员说:‘那边去不了了,要去也只能等两周后,我们这儿先给您办退票手续,实在抱歉,耽误了您的行程。’六天过去了,农历六月二十四日那天到了。家里的人应该都在团聚,诉说着半年来的柴米油盐、酸甜苦辣;生起篝火,唱着酒歌,跳起舞步。叙说着谁家的孩子上了哪个学校,挣多少钱。”

“也是雨后第二天的夜晚,我收到了物流公司打来的电话,‘您的货物在昨天傍晚下雨时,出现了意外损毁了……’我在二十四日那天很想给家里人通电话,可是没有,因为我害怕忍不住会哭。我答应归去都没有兑现,给家里的东西也没了,所有的积蓄也没了。我之后还想着归去,可是一想到身外无物,苍天无情,我打消了念头。”

此时此刻,

我隐约之间看到他皱纹间,闪烁的泪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完全沉浸在他没有结局的悲伤之中。我点起了一支烟,遥望今晚孤独而寂静的月亮,外面已经没有了车马的喧嚣。

我们心有灵犀似的:“十五的月亮真圆。”

“你多久归去?”我问。

“不知道,出来这么久,我不知道家里的变化。可是他们都以为我有变化……”

“我很久没有归去了,五年了。”

望着天上的圆月,像极了我在那片土地上看见的路灯,明亮而寂静,孤独而深邃。

“我去提点东西来,今晚月色正好!”老飞说到。

我和陵阳都没有接话,只是像陌生人一样,沉默的并排坐着。也像远古的智者一样盯着月亮,思考着什么,抑或有千言万语卡在了此时此刻。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漆黑的夜晚,只能守着晕色路灯下仰望天空的背影,远方的路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可及但又远得可以穷极一生。

今夜大雨连绵,雷声四起,狂风呼啸,让天空的雨水横七竖八,毫无规则。天气预报说西南地区雷雨橙色预警。让民众注意安全,做好防范、措施。

每一天都有成千上万人的灵魂去向了它们该去的地方,每当人们问起,他们统一的回答:去了天堂。至于天堂里的画面,总是好不令人们幻想?不过我相信总有些人是真的去了天堂。

灯光已经远去,我也想过去把它们找回来,可惜比小时候更遥远,远到挂在了可望不可及的点点星边。走着走着,总是感觉力不从心,没有不快乐,也没有快乐。好像不该这样,只是也只能如此。路过淅淅沥沥的清风细雨间,请别言语,默默转身;看见朦朦胧胧的风花雪月时,不必回眸,悄悄匿迹。

看开,放开,离开;不问,不再,不闻。就让她的铁门上了锁,关住所有的浪荡不羁,圈住所有的暗流涌动。就当她的这个世界没有与我有关的一切,没有祝福也没有联系,我就在那个晚上销声匿迹,没有江湖,没有人设,就像来时的赤裸羔羊,也让我一人赤裸离去。

那时没人注意,现在没人欢喜。甚至最后无风也无雨。

我意乘风,归去来兮。

不怜苍月,秋雨归昔。

冬雪渺渺,归去別辞。

不久之后,

老飞双手提着一些东西来到我们旁边,打开了一些瓶瓶罐罐的就和吃食。我们虽然只有三人,却是觥筹交错,仿佛有一桌子久别的老友。但事实也是如此。

推杯换盏到一半的时候,凌阳突然停住手中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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