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离开后没多久,兰旌请的大夫才赶到。
多亏谢珉处理及时,总算是保住了魏九嶷一条命。
谢珉累了半宿,第二日直接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身子也格外疲乏。
吃罢午饭,她便和追影一道去了衙门。
她脖子上被魏九嶷咬伤的地方已经结了痂,可以清晰看出是个牙印,她找云笺要了件玄色高领上衣。只不过齿痕的位置靠近下巴,实在难以遮挡,她干脆就随它去了。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早点把这个案子破了,赶紧离这个宸朔王远一点。
“嘿!谢兄弟,昨天不和我们一起喝酒,原来是有佳人相伴。”
看到谢珉脖子上的牙齿印,昨日请客喝花酒的捕快徐迟笑得一脸暧昧:“兄弟你还年轻,还是要紧着点身子,玩得太过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可就有心无力喽!”
他的调侃换来周围捕快们的哄堂大笑,县衙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谢珉正准备骂回去,还没开口就听到贺铭十分不悦地向徐迟说道:“老徐你自己天天不自爱,看别人都觉得脏。”
徐迟早就看这个榆木疙瘩不顺眼,如今他又三番两次在新人面前下他的面子,他举着拳对着贺铭挥了挥:“得了吧,就你一天到晚装个正人君子的样子,谁不知道你娘是窑子里的姐儿……”
“徐迟!”
他身后的捕快赶忙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就向外走。
一边走一边打圆场:“小贺你别往心里去,他完全胡说八道!我们现在就去城里巡查一番,看看有没有贼人作乱……”
另外几人则压低声音对着徐迟说着什么,即使向后走了好几步,声音依然清晰传到了谢珉和贺铭耳朵里。
“你招惹这个傻大个做甚么?平时我们在背后说说就得了。”
谢珉瞟了贺铭一眼,他仿佛没有听到似一般故作轻松笑了笑,实则脸上写满了落寞。
“我……”
“我要去检验一下昨日带回来的证物了,贺大哥要是无事可以一起过来看看。”谢珉直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转移了话题。
贺铭似乎放松了一些,收起了情绪点了点头,随她一道去了后衙检验证物。
谢珉特意要来了一个煎汤药的小炉子,将昨日带回来的盐放在了一个扁平的铜盘之中。
炉子内的小火慢慢加热,铜盘之上褐色的粗糙盐粒逐渐融化。
她伸着脖子认真盯着炉子,随时把控着火势的大小,一旦火大了便调整上方的进气口,减少空气的进入,让火焰变小。
生怕因为火势太大把上面的证物给烧糊了。
温暖的炉火照得她脸上有些发热,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
贺铭看着她低垂的睫毛,红润如樱桃的唇,有些不自然的别过了眼。
铜盘上的盐粒最终化为一滩褐色的液体。
谢珉取出一块孔隙十分细密的纱布,开始过滤盐液。
实在是这里条件太艰苦了,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溶液结晶法将原来的盐成分提取出来,再分别对盐和杂质进行检验。
盐液顺着纱布滴淌到了下面的碗里,纱布上则剩下了不少杂质。
“这个盐看上去不像是官盐。”贺铭说道:“官盐颗粒均匀纯净,这个颜色依然暗沉,必然是私盐无误。”
一直没有说话的追影闻言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都是那副冷酷不爱说话的样子,谢珉也就没有理会他的欲言又止。
她将分离出来的盐液放到一旁等待它自然凝结,转头开始研究那些杂质。
杂质在火上一炙烤,一股焦臭的味道蔓延开来。
谢珉定睛看去,火焰呈明黄色,并非正常的橘色。
“盐里有硝酸钾。”
谢珉恍然大悟。
“硝酸钾?你是说硝盐?”
谢珉点了点头:“少量可能引起恶心、呕吐、腹痛,但若是食用得过多,轻则导致剧烈腹痛、便血,严重的话会让人死亡。”
“目前看来,陈家人大概率就是因为食用了这些硝盐才惨死的。”
贺铭的拳头重重的锤在了桌上,震得桌上放置的火炉随之一颤,也把谢珉吓了一跳。
“这些贩卖私盐的商贩真是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为了银钱残害了这么多生命!”
追影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贺捕头你这话未免太绝对了,官盐价高,北境贫民吃不起官盐自然只能买私盐了。”
贺铭冷哼一声。
即便他的职位远远不如追影,但他从来不会因为谁的官职高而去奉承谁。
“可这些该死的私盐贩子不仅谋财,还害了人命!我这话说得哪里绝对了?”贺铭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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