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并没有在魏九嶷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在手下悄声向他汇报了些什么之后,他便沉着脸离开了。
走之前派了个名叫追影的铁甲兵跟着谢珉。
追影便是刚才去传唤她的那人,算起来见了两面也算是熟人了。
谢珉和追影带着尸首去了邺城县衙。
此事毕竟还是归赵怀德这个刚上任不到三天的县令管辖,所以还有不少问题需要和他一道处理。
更何况,即便赵怀德对此事不熟,县衙其他人可是全程参与了案件的侦办,谢珉觉得自己有必要过来打听一些细节。
马车刚停下,外面便传来赵怀德领着手下跪拜行礼的声音。
谢珉想到他早上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有意捉弄他,故意在他行礼许久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赵大人,又见面啦。”谢珉狡黠的笑道。
“哎呀,怎么是你这臭小子!”
赵怀德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置完毕,用白布将额头包裹了好几圈,让他头顶的乌纱帽无法严丝合缝的戴上,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摇晃,看上去十分滑稽。
待到认出马车里出来的是谢珉,他刚才那副谄媚卑微的样子瞬间改变,立刻换了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挺直了腰杆气呼呼的指着谢珉想要骂她,看到她身旁追影身上闪着白光的盔甲,硬生生收回话头。
“王爷怎么没来呀?”
“王爷派我来协助您办案呢。”
这话说完,赵怀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立刻堆满和善的笑容走到谢珉身边,领着她向衙门内走去。
官兵们搬起尸体跟在了他们身后。
“赵大人,我想问问是谁发现陈家一家五口死在家里的。”
赵怀德刚上任就赶上了邺城灭门案,随他到任的师爷晚了两天过来却被人离奇毒死在了路上,事情接踵而至,他根本没来得及去查看此案的卷宗。
他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这……这个本官还不太了解。贺铭,你清楚情况,你来说。”
捕头贺铭闻言,加快脚步走到了谢珉身旁。
他个子很高,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看上去有些憨厚,似乎只比谢珉年长几岁。
“尸体是附近的徐大娘发现的。”
“陈家靠卖盐卤鸡卵为生,每日天一亮便会带着吃食和梆子走街串巷,徐大娘是陈家的老顾客了。那日清晨久久未曾等到陈大叫卖声,便寻上门去。”
“一打开门,她就看见榻上的五人都没气了,便立刻报了官。”
谢珉点了点头,问道:“贺大哥,陈家五口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可曾记得?”
贺铭回忆了一番:“徐大娘报案时说他们是在榻上咽的气,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五人确实都在两张榻上,身上都还盖着棉被。”
“死者脸上可有痛苦挣扎的痕迹?”
贺铭摇了摇头,回答得很果断:“他们看上去很安详,就像是死在了睡梦中一样。”
谢珉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等把尸体放进了停尸房她才交待了此行要做的另一件事。
赵怀德大骇,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仵作周永给插话了。
“什么?!陈家都死得如此惨了,你还要见他们开膛剖腹?不行!”
老仵作瞪着昏黄的眼睛指着谢珉,因为激动,悬在半空的手指不住的颤抖。
“老先生您消消气。”谢珉耐心解释道:“我怀疑他们不是因毒素而死,但只是从外面检查还无法确定。”
周永花白的胡子随着他呼出的粗气一道摇摆。
听到谢珉再度质疑他所给出的死因,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更加厌恶了。
他拔高音量大声嚷道:“你这少年未免太狂妄了!陈家五人死时面色发青,眼周发黑,就是中毒的迹象。你若觉得不是中毒,又怎么解释一夜之间五人全部悄无声息地死掉?”
老仵作气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纷飞。
衙门共事多年的捕快怕他气出个好歹,纷纷上前来劝。
“面色发青,眼周发黑确实是中毒的症状,但并非只要是这般状态的人就是中毒了。”
谢珉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反倒是眼神清明,慢条斯理说道:“大部分的烈性毒药都会导致身体的痉挛反应,会让人死前有一小段时间痛苦的求生挣扎,而谢家的人并没有这样的行为,所以可能不是烈性毒药导致的死亡。”
为了安抚周永的情绪,她已经尽量将言辞说得比较委婉,只是即便如此依然让周永破了大防。
“你这个混小子不要在这里捣乱了!此案郑县令在调任前便已经断了案,就是那何老六干的!再过几日,赵大人便可将他处死,为陈家人讨回公道。”
想着周永算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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