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干了?!这点钢筋都扎不好,老子养条狗都比你强!收拾东西,滚蛋!”
尖锐刺耳的咆哮声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空回荡,包工头王大脑袋唾沫横飞,指着一个身材略显单薄,但眼神却异常倔强的年轻人破口大骂。
年轻人名叫林峰,此刻他穿着沾满泥浆和汗渍的迷彩服,脸上也蹭了几道灰黑,唯独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透着一股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清澈和…不甘。
他默默地看着王大脑袋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心中一片冰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和愤怒。
中专毕业?在这个年代,这学历约等于废纸。
林峰不是没挣扎过。
毕业后,他怀揣着对大城市的美好憧憬,一头扎进了魔都这座钢铁丛林。
送外卖,风里来雨里去,为了几块钱的超时罚款,差点把电瓶车蹬出火星子,结果被一个恶意差评搞到扣光一天工资。
干物流,日夜颠倒,在闷热的仓库里搬货,累得像条死狗,结果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被主管当众羞辱,扣了半个月奖金。
进工厂,流水线上枯燥重复,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看不到任何希望。
最后,他来到了这个建筑工地,干起了最苦最累的钢筋工。本以为凭力气吃饭,总该踏实点,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被剥削和欺压的命运。
就因为昨天不小心顶撞了王大脑袋的小舅子,今天就立刻被找茬开除了。
呵,这就是现实。
林峰深吸一口气,工地上的粉尘混杂着汗臭味,呛得他有些咳嗽。他没有争辩,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王大脑袋,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安全帽和那个用了两年的旧水壶。
“工资结一下。”林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
王大脑袋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结个屁!你损坏了工地材料,没让你赔钱就算老子发善心了!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又是这套!又是这种肆无忌惮的欺压!
林峰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即将喷发。
他看到周围其他工友,大多低着头,或麻木,或同情,或幸灾乐祸,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是啊,谁敢呢?为了这几两碎银,谁不是在苟延残喘?
“王工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林峰强压下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干了二十天的活,按规定,该多少就是多少。”
“哟呵?跟我讲规定?”王大脑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肥肉乱颤,“老子的话就是规定!你再不滚,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扔出去?!”
几个膀大腰圆的工地上常驻的“打手”闻声围了过来,眼神不善地盯着林峰。
林峰环视一圈,心中那点残存的希望彻底熄灭。
他知道,今天这工资,多半是要不回来了。硬刚?只会挨一顿打,说不定还要被反咬一口。
“好,很好。”林峰点了点头,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厉芒。他松开拳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就走。
没有丝毫留恋,也没有一句狠话。
但王大脑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地有点发毛,总觉得那小子的眼神有点瘆人。
“呸!穷鬼一个,还敢跟老子横!”王大脑袋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
离开了喧嚣的工地,林峰漫无目的地走在魔都繁华的街道上。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这一切的繁华,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下最后两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和几个钢镚,连下个月城中村那个小单间的房租都不够。
手机响起,是房东催租的短信。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将林峰淹没。
难道,他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在社会底层被反复摩擦,像蝼蚁一样活着,没有任何尊严,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不甘心!
凭什么那些偷奸耍滑、坑蒙拐骗的人能活得那么滋润?凭什么像王大脑袋那样的人渣可以肆意欺压别人?
凭什么他辛辛苦苦工作,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难以维持?
这个世界,就真的这么操蛋吗?!
林峰猛地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他看到路边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新闻片段,讲的是一个知名打假主播,成功揭露了一个大型食品造假窝点,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
画面里,那个主播意气风发,面对镜头侃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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