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奔头发花白,年过六旬,过不了几年就要告老回乡了。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他很清楚夏皇的责备之意:
“弹劾皇子的奏折,咋就直接被你手下的人摆上了朝会?你都不知道要先压下来然后私下跟朕报告吗?
当着满朝文武,九皇子被弹劾,你让朕和太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王奔上前一步说道:“启禀殿下,臣从未收到过此信件,对一切不知情。臣有失察、束下不力之罪,请陛下责罚。”
老油条不求进步,只求安稳着落,所以第一要务便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并且主动认错。
担心上级怕得罪人而和稀泥,陈春晖没少越过上级直接在朝堂上弹劾人,所以大家也相信王奔的话。
这种职场刺头,为了心中那点正义感,全然不惧做一名顾臣。
所以也注定被上级厌恶排挤,想进步那是不可能的。
王奔的话圆滑且滴水不漏,让夏皇有一种拳头打棉花上的无力感。
无奈地叹了口气,夏皇又看向太子。
这回他换了副面孔,板着脸很是严肃道:“太子,老九是你保举的钦差。你可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太子周欢,沉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周云事前已经把通盘的计划告诉了他,包括强行提价、停止免费施粥。
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弹劾,他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心道:“九弟的计策果然短时间无法被人所理解。”
深呼吸一口,周欢鼓起勇气上前道:“父皇!请您相信九弟的奇谋妙策,他这是在下一盘大棋,7日内粮价必将下降。
无非事成之前,妙计后手安排不可泄露于人。”
这是周欢唯一能做的,也是他答应周云的,当朝中有人质疑时,在后方为他斡旋。
此语一出,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尤其是那些支持二皇子周厉的官员。
周厉不动声色地朝御史台中丞曹阳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说道:
“启禀殿下,臣认为,为稳妥起见应当及时采取措施,避免寿春百姓造反。
降粮价手段多种多样,就算九殿下的手段会有奇效,也犯不着采用此等激进冒险之法。”
有他这么一带头,周厉的犬牙也连忙站队支持,纷纷揪着周云过往的窝囊黑历史做文章。
声音几乎清一色地倒向曹阳,就算是太子党此刻不敢发声,毕竟周云的做法过于离经叛道。
他们根本看不懂,哪敢出声担保。
最为无奈的自然是头号太子党,也就是当朝相国刘长青,太子周欢的亲舅舅。
事前他就反复叮嘱过外甥,稳一点用个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
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学生知根知底,起码不会像九皇子这般胡来,没准人家是二皇子那边派来的卧底呢?
可这糊涂外甥就是鬼迷心窍了,死活不听,这下弄得自己想发声也没底气了。
此刻的周欢,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
这要是真把老九实施到一半的计划给废了,岂不是啪啪打自己这个太子的脸吗?到时候自己就会给老二落下个“识人不明”的口实。
“太子,众卿看来不是很看好老九,你有啥要说的吗?”夏皇平静地问道。
问题已经被捅到桌面了,哪怕他有心想护短,当着众大臣的面也拉不下脸,他也不敢拿寿春百姓的福祉生计开玩笑。
事已至此,周欢无路可退。
吞了口唾沫,他眼神坚定无比,掷地有声地说道:
“父皇,儿臣还是那个观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请父皇相信我和九弟一回,七天后自见分晓。
儿臣愿立军令状为九弟担保。如九弟无法完成使命,儿臣甘愿受罚。”
此语一出,大殿鸦雀无声,原先反对的声音也没了。
大家已了然,太子这是铁了心要赌到底。赌注,自然就是他的太子之位和在众臣中的威信。
夏皇沉默半晌后说道:“那行吧,就依你所言。七日后见分晓。如果降价平乱不力,你就接受惩罚。”
闹剧之后便是散朝,一众大臣以及一众皇子纷纷离开金銮殿。
此刻情绪最复杂的自然是周欢,他一个人呆到最后才独自离开金銮殿,生怕跟其他人同行会遭到异样的目光。
然后前脚刚离开金銮殿,便有一人挡在了面前,赫然便是二皇子周厉和三皇子周澈。
“老二、老三...”周欢蠕了蠕嘴唇,此刻他最不想遇见的人便是他两。
周厉嘴角上翘,幸灾乐祸地说道:
“太子殿下,我再告诉您一个来自最前线的好消息吧!经过两位钦差两天的努力,邺城最新的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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