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刻晴拽着甘雨的手腕往村口跑，说：
“他说‘村民死了会刷新’，但他没说……”
她声音突然卡住，又说：
“他没说第一次被追着跑时，躲在干草堆里哭了半夜。”
甘雨脚步停了一下。
她想起前几天整理月海亭卷宗时，看到过江玄的暂住记录，上面写着“衣衫褴褛，身上有石斧划伤”。
原来那些伤，不全是提瓦特的地痞弄的。
两人跑得很快。
当村庄的木栅栏出现在眼前时，甘雨听见前面传来熟悉的喊声：
“老东西！别躲茅房里！你上次说我连打火石都不会造，现在看看这是什么？”
刻晴猛地停住脚步。
她看见江玄举着木剑，正追着个白胡子老头绕着井台跑。
老头的裤脚被木剑挑破了，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粗布裤，而江玄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是抓住了曾经那个缩在熔炉旁发抖的自己。
甘雨拉住要冲过去的刻晴，说：
“等等……他好像……很开心？”
刻晴望着那道追着影子跑的身影，突然笑了。
她想起江玄刚到璃月港时，连吃碗云吞都要反复确认钱够不够；想起他第一次用方块搭出望舒客栈模型时，眼睛里的光比甘雨的琉璃百合还亮。
她想，原来所谓复仇，不过是他和过去的自己，做了场痛快的和解。
刻晴说：
“我们要不要……”
又说：
“别打扰他。让他跑够三圈。”
江玄的木剑尖挑下老头最后一撮白胡子时，远处传来“叮”的一声，那是系统提示音，新手任务“回到起点”完成了。
而在提瓦特，璃月港的月海亭里，一块刻着MC纹路的木牌突然亮起蓝光。
上面的任务列表里，新的一行字正在出现：
“带提瓦特友人见证MC世界的烟火气——进度：99%”
甘雨先看到井台边的动静，喊：
“在那儿！”
白胡子村长正扶着井栏喘气，他的粗布裤腿被木剑挑开的破洞还挂着线头，而江玄站在三步外，木剑尖端微微下垂，却始终对着老人的胸口。
刻晴大声喊：
“江玄！放下剑！”
江玄后背一僵。
他慢慢转头，眼睛里映着刻晴泛蓝的雷元素力，却又像透过她看见更遥远的画面：暴雨夜的草堆里，他攥着半块冷掉的烤土豆发抖，村长举着石斧砸开草堆时，飞溅的木屑扎进他后颈；雪天的熔炉旁，他数着最后三根原木，村长踢翻陶碗时，热汤泼在他冻得发紫的手背上……那些痛此刻都顺着木剑柄爬进他血管，让他的手指忍不住颤抖。
江玄对着刻晴笑，但那笑比MC世界的夜晚还冷，说：
“我不杀人。村民死了会刷新，对吧？系统说过……”
甘雨突然说话：
“但你会疼。”
她不知什么时候绕到江玄身边，手指轻轻放在他握剑的手背上，说：
“你第一次在月海亭换药时，石斧的伤痕从左肩划到腰侧，止血棉上的血渍把卷宗都染红了。”
江玄的手猛地一颤。
木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弹了两下，剑柄的刻痕蹭掉一块漆。
村长趁机往后退，却被自己的裤脚绊倒，一屁股坐在晒谷场上。
他眼睛里突然流出泪来，混着脸上的泥灰往下淌，说：
“小江……我、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你倒在草堆里时，我以为你……以为你活不成了……”
江玄声音很轻，像叹气一样，说：
“所以你拿走了我最后半块烤土豆。”
他弯腰捡起木剑，手指摸过剑柄上那道最深的刻痕，说：
“等能站起来，一定要在村长心口刻同样深的痕。”
刻晴这才注意到，村长腰间挂着个褪色的布包。
布包边角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沾着焦痕的粗麻，和江玄刚到璃月港时，用来装打火石的破布一模一样。
村长哆哆嗦嗦解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个油纸包，说：
“我……我后来想还的！你走后我天天烤土豆，就搁这包里捂着……可你再也没回来……”
油纸打开，一股焦香和麦香飘出来。
刻晴凑近一看，油纸里整整齐齐放着七块烤土豆，最上面那块还带着没擦净的炉灰，和江玄说的“被抢走的半块”，形状一模一样。
江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他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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