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残瓣掠过门槛,秦风站在别院门口,腰间玉珏贴着肌肤的凉意透过里衣渗进来。
他望着供桌上裂开的牌位,黄绢边缘被风掀起又落下,黑羽盟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他抬脚跨进厅门。
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晃,将母亲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道身影与记忆中雨夜里倒在泥水里的女人重叠——十年前也是这样的月光,他缩在柴房角落,透过破门缝看见母亲被人按在地上,染血的手死死攥着半块玉珏,直到最后一口气都散了,指节还嵌在肉里。
母亲。他的声音比月光更冷。
秦夫人正站在供桌前,指尖轻轻抚过裂开的牌位。
听见声音她转过身,鬓边珠钗微颤,眼底的情绪翻涌如潮,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风儿,你终究还是查到了。
秦风大步走到她面前,腰间玉珏撞在桌角发出脆响。
他抓起供桌上的黄绢甩在她面前:黑羽盟血契?
立约人秦......后面是不是我父亲的名字?
当年害我被废修为、害你......他喉结滚动,到底没说出害你惨死那四个字。
秦夫人伸手按住他颤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让秦风猛地一怔——这双手明明该是冷的,十年前他抱着她渐渐冷却的尸体时,连最后一丝余温都被雨水冲散了。
可此刻她的手却暖得反常,像十年前每个寒夜,她悄悄塞进他被窝里的暖炉。
那夜我没死。她轻声道,他们以为我断了气,却不知我吞了药王谷的续命丹。
黑羽盟要的是秦家秘库的钥匙,而我......她松开手,指尖划过他腰间的玉珏,我给了他们半块假的。
假的?秦风瞳孔微缩。
真玉珏在你这儿。秦夫人指腹摩挲着玉珏上的暗纹,当年我被押去刑堂时,趁乱把真珏塞进你怀里。
他们搜了三天三夜,只找到我藏在柴房梁上的半块假珏。她忽然笑了,眼尾那颗泪痣在烛火下泛着柔润的光,那时你才十岁,缩在草堆里浑身发抖,却把玉珏死死咬在嘴里,连牙龈都咬出血了。
秦风喉头发紧。
他记得那年生辰前夜,母亲给他做了碗酒酿圆子,说等天亮就带他去后山看桃花。
可第二天天没亮,他就被人从床上拖起来,当众废了修为——那些人说他偷学禁术,说他是秦家的耻辱。
他哭着找母亲,却只看见她倒在雨里,手里攥着半块碎玉。
您明明活着,为什么不出现?他声音发哑。
秦夫人抬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因为我要让所有人以为我死了。
黑羽盟的人盯着秦家,他们要的是秘库里的无妄渊图。
若我活着,他们会拿你要挟;若我死了......她指尖掠过他眉骨,他们便会把注意力转向其他目标,而你,就能在暗里成长。
所以您故意让我被废?
故意让我被家族唾弃?秦风攥紧了玉珏,暗纹刺得掌心生疼。
你以为我不想护着你?秦夫人突然拔高声音,眼底泛起水光,可你父亲死得蹊跷,大长老勾结外宗,三夫人私通敌国,这秦家表面风光,内里早烂成了蛆虫窝!她转身指向窗外,你以为你被废修为是意外?
是大长老买通执法堂,是三夫人在你药里下了软骨散!
若我以家主夫人的身份护着你,他们只会更快对你下死手!
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侍从撞开院门的声音惊得烛火一跳,紧接着是刺耳的尖啸:抓住秦夫人!
她勾结黑羽盟,证据就在供桌上!
秦风脸色骤沉。
他认出那是三夫人的陪房周妈,此刻正举着半卷黄绢在人群里挥舞。
月光下,别院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孙少爷穿着玄色锦袍站在最前头,腰间玉佩晃得人眼晕——那是他昨日在赌坊赢走的秦家祖传玉髓佩。
好个秦风!孙少爷抚掌大笑,你娘勾结黑羽盟的证据都在这儿了,今日我便替秦家清理门户!他挥了挥手,身后二十几个护卫立刻提刀冲上来,刀光在月光下连成一片。
秦风挡在母亲身前。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危机,是否消耗1滴本命血兑换疾风步?
剩余本命血:3/5。他念头刚动,一股热流便顺着经脉窜遍全身,再抬眼时,那些护卫的动作都慢得像龟爬。
母亲,闭眼。他轻声道。
秦夫人依言转身。下一刻,风声骤起。
第一个护卫的刀刚举到胸口,手腕便被秦风扣住。
他反手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腕骨碎裂的声音混着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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