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县的集市在正午时分热闹得像煮沸的汤锅,糖葫芦的甜香混着铁匠铺的火星味在空气中打转。程诚攥着父亲给的二十铜币,在「铁刃坊」门口徘徊,掌心的汗把铜币边缘都攥得发潮——他想给凌云打造一把更趁手的刀,可炉子里的赤焰铁精第三次锻裂了。
「小娃,打铁不是攥着钱发呆。」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程诚抬头,见灰袍老人正用铁钳翻动炉膛里的铁胚,火星溅在他袖口,竟被一层微光弹开。老人鹤发童颜,鼻梁上架着副水晶镜片,镜片后一双眼睛精光内敛,扫过程诚脚边的废铁:「赤焰铁精性如烈马,得用梧桐露引它俯首。」
程诚瞪大眼,看着老人从袖口抖落几滴晨露,赤焰铁精遇水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凤凰暗纹。铁胚在锻打下逐渐成型,刀刃上的纹路与凤鸣山灵穴里的浮雕分毫不差。「您、您是?」他结巴着问,突然想起三天前凌云在灵穴里吸收的金羽,当时铁胚也是这样发烫。
老人将锻造好的匕首抛给他,刀柄处刻着个迷你凤凰,尾羽处还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光:「老夫姓炉,路过此地。你这般年纪能看出赤焰铁精,倒是块炼器的好料子。」程诚摸着匕首上还发烫的纹路,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器魂相通」,连忙掏出被汗水浸透的《锻铁手札》:「炉先生,我、我想学会百锻钢……我爹说,好兵器能护着兄弟上阵。」
老人扫了眼手札上歪扭的笔记,突然按住他的手,袖口滑落露出半枚万器宗徽记——那是仙界顶级炼器宗门的标志,传闻能锻造出沟通天地的仙器。「百锻钢?」老人指尖划过程诚掌心的老茧,「先学会听铁声吧。」说着塞给程诚一本边缘焦黑的册子,封皮上「百锻真解」四个字闪着微光,翻开第一页,赫然画着凤鸣山灵穴里的凤凰浮雕。
集市另一头,凌云正蹲在角落的破摊位前。摊主是个醉汉,满脸胡茬,怀里抱着个酒葫芦,面前摆着卷破布和一把断剑。断剑的剑鞘早已腐烂,剑柄处刻着「玄霄」二字,笔画间隐约有火光流转。「客官,这羊皮卷和断剑是祖上从天策圣国带出来的……」醉汉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得凌云皱眉,「当年圣国的将军们都佩这样的剑,听说剑主能召唤凤凰虚影呢。」
凌云指尖划过断剑剑柄,突然感觉袖中的令牌发烫——那两个篆字,竟和令牌背面的纹路一模一样。破布边缘的凤凰纹也似曾相识,他想起三天前在凤鸣山捡到的金羽,金浆琼液在体内轻轻震颤。连忙掏出令牌比对,发现破布凤凰的尾羽竟与令牌边缘的缺口完全吻合,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二十铜币,我要了。」凌云摸出父亲留给他的私房钱——那是母亲临走前塞在他枕头下的,说是「出门在外的傍身钱」。醉汉一把抢过铜钱:「算你识货,这破布当年可是包过玄霄宗的……」话没说完就歪倒在草席上,酒葫芦滚出好远,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焦黑玉佩,上面刻着与令牌相同的凤凰纹。
「凌云!」清脆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沉思。顾梓萱举着串糖葫芦蹦跳着跑来,发间的头绳(凤羽绫)随着动作轻晃,每根丝线都泛着微光,竟能将阳光折射出七彩凤凰的虚影。她踮脚将糖葫芦塞给凌云,马尾辫上的银铃叮当作响:「给你!我偷偷从酒楼后厨拿的,糖霜比寻常的厚三倍,厨子大叔还夸我聪明呢!」
凌云刚要推辞,顾梓萱突然盯着他手中的木雕凤凰发愣——那是他昨夜在凤鸣山刻的,用的是山上百年梧桐木,虽说线条粗糙,却在鸟喙处刻了道浅痕,神似顾梓萱生气时的抿嘴模样。「这个归我了!」她一把抢走塞进绣着小凤凰的荷包,指尖不小心碰到凌云的手腕,竟传来丝丝凉意——那是《冰心诀》初成的征兆。
「你又抢我东西……」凌云耳尖发红,却看见顾梓萱的头绳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想起三天前在山洞里,这头绳曾发出光芒指引灵穴入口。他突然意识到,顾梓萱的头绳、自己的令牌、还有刚买的羊皮卷,似乎都围绕着同一个传说——凤鸣山的凤凰,玄霄宗的传承,还有父母留下的未解之谜。「你这头绳,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忍不住问。
顾梓萱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我奶奶说,这是凤凰族圣女的信物哦!你看——」她解下头绳,在掌心凝成小冰凤凰,冰雕竟与凤鸣山灵穴里的浮雕一模一样,「奶奶还说,只有真正的凤凰血脉才能让它发光呢。」说着突然把冰凤凰按在凌云手腕上,凉得他一哆嗦。
集市的日头渐渐西斜,程诚抱着《百锻真解》从铁刃坊出来,掌心还留着炉鼎老人的话:「明日起,卯时来学淬火。」他摸了摸腰间的赤鳞刀,刀鞘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痕,竟与凌云令牌上的纹路分毫不差。路过肉铺时,他特意买了两斤卤肉——明天是凌云的生日,得给这傻小子加加餐。
而在集市角落,凌云正对着羊皮卷上的凤凰纹发呆,令牌突然发出微弱的共鸣——那是三天前在灵穴里感受到的,属于凤凰血脉的温热。羊皮卷上的褪色墨迹在令牌光芒下竟渐渐显形,露出半幅星图,星图中央正是凤鸣山的位置,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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