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初夏的加入让工作室的气氛活跃了几天，但新的阴云很快笼罩在王浩和小马心头——特效化妆。
姜熵不止一次强调，《疯春》的“疯癫美学”，很大程度上要靠极具冲击力和想象力的视觉造型来呈现。无论是主角肖锦汉从精英特工到疯癫骑士的转变，还是那些被物欲或执念扭曲的配角，都需要顶级的特效化妆技术来外化他们内心的荒诞。
“姜哥，我查了下，国内做这种怪诞风格特效化妆厉害的，就那么几个团队，报价都高得吓人，而且档期基本都满了。”王浩拿着一份调研报告，脸色发苦，“我们这点预算，请他们做个皮毛都不够。”
小马也补充道：“我问了几个影视学院的老师，他们推荐了一些学生团队或者刚起步的工作室，价格是便宜，但看了他们的作品集……说实话，跟你的要求差距太大了，做出来可能就是廉价的cosplay效果。”
角落里旁听的李助理，适时地插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姜导，特效化妆是视觉呈现的关键一环，如果这块效果跟不上，很可能会拉低整个项目的质感。林总那边虽然给了您很大的创作自由，但对最终成片的品质还是有基本要求的。”言下之意，别把事情搞砸了。
工作室里一片沉默。王浩和小马看着姜熵，眼神里带着担忧。他们知道导演有才华有想法，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顶级的技术人才，不是光靠热情就能请来的。
姜熵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这个事情，我来解决。还记得上次印象娱乐的陈助理给我的那个联系方式吗？”
“老鬼？”王浩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那位是传说中的大神，脾气古怪，据说几年前跟一个大导演闹翻后就半隐退了，而且收费是天价……陈助理的面子，加上刘天王的人情，能让他接电话就不错了，请他出山，还是为我们这个小成本‘恶搞片’？”他显然不抱什么希望。
李助理也微微摇头，显然不认为这事靠谱。这种级别的大师，岂是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剧组能请动的？多半是碰一鼻子灰。
“不试试怎么知道？”姜熵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有时候，打动这种艺术家的，未必是钱和人情。”
他拿起手机，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极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有屁快放！”
“鬼叔您好，我是姜熵，一个青年导演。是印象娱乐的陈浩南先生介绍我联系您的，他让我……”姜熵客气地开口。
“陈浩南？印象娱乐？”对面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刘天王的人情债都找到我这儿来了？怎么，他公司哪个小鲜肉需要做个假伤疤博同情？还是哪个女明星要垫个假下巴演绝世美女？告诉陈浩南，老子不做那种娘炮活儿！挂了！”
对方根本不给姜熵说完的机会，语气冲得像吃了翔。
王浩和小马的脸都白了，李助理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然而，就在对方即将挂断的瞬间，姜熵语速极快地说道：“鬼叔，我找您，不是要做伤疤或者垫下巴，而是想请您创造一个骑着儿童三轮车、手持改装水枪、穿着破烂西装，脸上却带着精英特工式冷酷表情的疯癫骑士！再或者，一个身体一半是冰冷机械、一半是妖娆血肉，在废墟上跳着探戈的AI美女！”
电话那头，准备挂断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老鬼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狐疑：“小子，你刚说什么？骑三轮车的骑士？半人半机械的AI？你嗑药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
“我没嗑药，脑子也很清醒。”姜熵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我正在筹备一部电影，叫《疯春》，是对那部臭名昭著的《富春山居图》的彻底颠覆和解构。我要的不是简单的模仿或者恶搞，而是在一片视觉垃圾的废墟上，建立一种全新的、怪诞的、充满黑色幽默的‘疯癫美学’！我看了您二十年前给那部地下Cult片《异度城市》做的造型，尤其是那个‘钟表匠杀手’，那种机械与血肉的扭曲结合，那种冰冷与疯狂并存的质感，简直是天才之作！可惜那部电影被禁了，您的才华没有被更多人看到。而我这部《疯春》，就需要您这种不被世俗理解的天才想象力！”
姜熵这番话，信息量极大。他不仅精准地说出了老鬼一个极其冷门但本人极为得意的早期作品，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老鬼的“痛点”——怀才不遇，并且将自己的项目拔高到了“建立全新美学”、“需要天才想象力”的高度，直接挠到了老鬼这种孤傲艺术家的痒处。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了，只能听到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足足半分钟，老鬼才再次开口，语气不再是之前的不耐烦，而是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小子，你知道《异度城市》？还知道钟表匠？看来你不是完全不懂行。你说的那个《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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