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泾爷,主要是昨日入山,侥幸猎得一鹿,欲卖些银钱。”
“闻您在此掌事,入城便先寻来了!”
“这可是好东西,泾爷您看看先?”
说着。
他就把鹿肉打开。
吴泾闻言,面露恍然:“你是卖货而来?”
“也罢,我这后厨正缺此物。”
他伸手点了下鹿肉,颔首道:“上等鹿。你倒有些能耐。”
“欲卖几何?”吴泾慢擦手指问道。
方毅腆着笑道:"这鹿正赶上霜降进补时节,鹿角还能入药,没有五十两银子真舍不得出手。"
吴泾将沾血的帕子往仆从怀里一扔:"小兄弟莫欺负我五谷不分。”
“整鹿市价不过四十两,你倒好……我要这鹿角作甚?”
“单撕骨肉也不过五百五十铜钱。"
他转身就要往别处走。
"泾爷明鉴!"方毅抢上一步挡住去路,"鹿肝可制桃花醉的醒酒盏,这整副心肚比单卖肉强出三成利。"
眼见吴泾脚步稍缓,他利落地割开鹿颈:"您看这喉管鼓胀,赶在母鹿发情期前猎的,最是肥美温补。"
吴泾捏起一团粉白油脂,嘴角微妙松动:"城东王屠户的膛油更肥厚些……"
"所以您收这鹿才划算呐!"方毅从褡裢掏出牛皮囊,"若成交,鹿胎血现放的这囊就白送,调冬酿酒能匀出三成蜂蜜钱。"
上辈子他也跟商人打过不少交道。
像这种人对蝇头小利愈显计较。
这时候加这么一袋鹿血……
果然!
吴泾突然大笑,折扇敲在方毅肩头:"四十六两拿去,那鹿胎血再添一囊。"
“成交!”
方毅笑着道。
吴泾命人立刻称重。
确认无误后。
一囊银子被他丢了过来。
方毅接过钱囊,掌中传来厚实的分量。
他满面喜色,急忙扯开口子数了起来。
见他这模样,吴泾轻哼一声,眼底掠过一抹嘲弄。
“泾爷,这四十两我留下,这六两,孝敬您!”
方毅忽地起身,从钱囊中拿出六两恭敬地塞到吴泾手里。
吴泾一怔,眉梢微扬:“什么意思?”
方毅笑得满脸真诚:“泾爷,如今买卖艰难,您收我的货,算是救了兄弟一命。”
“今后还得仰仗您!这点银子,给您买杯茶喝!”
吴泾眉毛一挑,冷淡的神情慢慢散去,换上一丝满意的笑意。
对他来说,六两银子不算啥,但方毅这举动却让他挺舒坦。
“你这家伙,还算有点眼色,不像那些目光短浅的土包子。”
吴泾随手把银子揣进腰带,语气多了几分认可:“往后,没准能混出点名堂。”
“泾爷,承您吉言!我有事,先走了。”
见吴泾收下银子,方毅淡淡一笑,将钱囊揣入怀中。
“你……叫方毅是吧?”
吴泾顿了顿,扬声道:“以后再打到啥东西,直接送桃花醉来!有人问,就说是我亲戚!”
“价钱嘛……不会亏待你!”
他语气懒散,像施恩似的扔下这话,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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