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高等生命研究院的玻璃幕墙在夕阳下泛着血色。
苍凌的指尖触到门禁系统时，青铜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胡桃按住他握剑的手，龙瞳中映出门厅里闪烁的电子屏——
「第72组克隆体记忆投射实验进行中」。
我们都在培养舱里。
胡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看到的我是最后一段自主意识。
电梯井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苍凌嗅到龙冢里熟悉的青铜锈味。
当电梯门在B7层打开时，眼前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三百平米的实验室中央，108个培养舱呈北斗阵排列，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胡桃容貌相同的躯体。
往生渡...就是记忆投射仪？
苍凌的剑指向最大的培养舱。
舱内本体胡桃心口插着阳镜碎片，导管连接着台刻满甲骨文的青铜仪器。
胡桃的龙瞳突然流下血泪：要终结轮回，必须有人留在镜中世界维持平衡
她突然发力将苍凌推向控制台，
记住真正的长安...
苍凌撞在操作面板上，后背压碎了某个按钮。
警报声炸响的瞬间，他看见胡桃纵身跃向中央培养舱，白发在消毒灯光中绽开如雪莲。
不！
苍凌的剑脱手飞出，却只斩碎了她留下的残影。
胡桃的身体在触及培养舱时化作漫天时砂，每一粒砂中都闪烁着往世记忆。
阳镜碎片从本体心口脱落，镜面映出的竟是苍凌在现代电脑前猝死的画面。
所有培养舱同时爆裂。
苍凌在液体倾泻的轰鸣中扑向中央控制台，抓住下坠的阳镜碎片。
当碎片触及掌心时，三百年前的记忆终于完整——
根本没有什么穿越，他在猝死后被这个实验项目捕获意识，投入了以永劫无间为蓝本的轮回系统。
胡桃...
苍凌的嘶吼淹没在崩塌的机械声中。
青铜仪器裂开缝隙，露出核心处转动的微型长安城模型。
他毫不犹豫地将阳镜碎片插入核心。
强光吞没了一切。
苍凌在病床上惊醒，入眼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里，护士惊喜的呼喊遥远得像隔世：
72号实验组志愿者恢复意识了！
窗外的西安城华灯初上，霓虹招牌在玻璃上投下彩斑。
苍凌颤抖着摸向床头柜——那里静静躺着块青铜残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金色血迹。
三个月后的考古现场，苍凌作为特邀专家蹲在探方底部。
洛阳铲带出的土层里，半面青铜镜正泛着幽光。
当他的手指碰到镜面时，长安城的虚影突然在坑壁上浮现——
樱花树下，穿樱色和服的少女转身微笑，发间银铃随动作轻响。
找到你了。
苍凌将青铜镜贴在胸口，镜面映出的朝阳中有龙影掠过。
远处刚出土的碑文在夕阳下清晰可见：
「天宝九年，有应龙负镜坠于长安，镜中现双影，一曰苍，一曰胡...」
苍凌站在西安古城墙上，手中的青铜镜碎片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微风拂过，镜面泛起涟漪，映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景象——
朱漆斑驳的城楼，青石铺就的长街，还有那抹熟悉的樱色身影。
他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镜中的灵力牵引自己的意识。
“公子，久等了。”
再睁眼时，长安城的暮鼓正敲响最后一记。
胡桃撑着纸伞站在巷口，伞面上绘着振翅欲飞的鹤。
她的和服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明艳，发间的银铃随晚风轻响，
只是耳后的逆鳞纹已不再闪光，化作了一道淡淡的疤痕。
苍凌的喉咙发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值得吗？”
胡桃轻笑，伞沿抬起，露出那双他魂牵梦萦的眼睛：
“值得。”
她伸手拂过苍凌的掌心，青铜碎片化作流沙消散。
长安城的街巷在他们脚下延展，灯笼次第亮起，
糖人摊的琉璃灯依旧映着暖光，仿佛三百年的轮回从未存在。
“这一次，没有往生渡，没有克隆体，也没有实验。”
胡桃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心口，
“只有你和我，还有这座长安城。”
苍凌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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