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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长安灯影 (1/2)

胡桃的木屐踩在长安城外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暮色四合,城门楼上已亮起灯笼,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公子可闻到酒香?

胡桃忽然驻足,指着城墙下飘着蓝布幡的酒肆,

那家桑落酒用的可是昆仑雪水

苍凌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酒幡右下角绣着个不起眼的青铜罗盘纹,正是龙冢里见过的图案。

胡桃似乎浑然未觉,哼着俚曲往前走去,发间银铃随步伐轻响。

姑娘且慢。苍凌扣住她手腕,

你看那酒旗...

话音未落,酒肆门帘突然掀起。

有个穿靛青道袍的老者探出身来,手中提着的六角宫灯映亮半边脸——

那脸上布满龙鳞状的疤痕。

胡桃的银铃突然无声自响。

老者浑浊的眼珠转向他们,宫灯里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两位贵人,可是要寻渡厄的船?

苍凌感到胡桃的手瞬间冰凉。

她向前半步挡在苍凌身前,袖中滑出张泛黄的符纸:

老丈认错人了,我们只买酒。

老者咯咯笑起来,疤痕随笑声蠕动。

他掀开道袍下摆,露出双踩着纸船的脚:

三更天涨潮,现在登船还赶得及龙王爷的宴...

说着突然将宫灯掷向胡桃。

小心!苍凌拔剑劈开宫灯。

灯笼纸破裂的刹那,无数青铜沙粒倾泻而出,落地竟化作蠕动的文字——

全是往世轮回中他们说过的话。

胡桃的符纸无火自燃,青烟凝成小剑斩向文字。

那些字迹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扭曲着钻入地下。

再抬头时,酒肆与老者已无影无踪,只剩个系着红绳的瓦罐摆在原地。

是往生渡的引魂使...

胡桃拾起瓦罐,罐底黏着片湿漉漉的龙鳞,

有人在用轮回残阵搜捕我们。

苍凌用剑尖挑开红绳,罐中飘出缕熟悉的香气——

正是三日前胡桃别在他衣襟上的夜合欢。

远处突然传来笙箫声,长安城门缓缓洞开,涌出队提灯的红衣童子。

吉时至——

为首的童子拖着长调,手中灯笼画着交颈鸳鸯,

请新人入城合卺——

胡桃的符纸突然自燃成灰。

她盯着童子们腰间晃动的青铜铃铛,脸色煞白:

不好!这是...

童子们倏然散开,露出身后十丈高的朱漆牌坊。

那上面悬挂的却不是匾额,而是面缓缓转动的青铜镜,

镜中映出的长安城竟在飘雪,无数纸船正沿街游走。

镜里才是真长安。胡桃拽着苍凌急退,

我们中了...

牌坊上的铜镜突然射出血光。

苍凌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站在条陌生的长街上。

鹅毛大雪无声飘落,每家屋檐下都挂着纸扎的白灯笼,灯笼上墨迹未干的奠字还在往下淌。

是往生渡的颠倒界。

胡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却带着重音回响。

苍凌转头,看见两个胡桃并肩而立——

一个穿初见时的樱色和服,另一个着大婚时的凤冠霞帔。

和服胡桃突然抽出短刀刺向霞帔胡桃:赝品也敢现形?

霞帔胡桃的水袖却卷住刀刃,转头对苍凌凄然一笑:

夫君你看,连我的记忆她都要抢...

苍凌的剑僵在半空。

两个胡桃身上都有往世熟悉的气息,连袖口熏香的浓度都分毫不差。

街角突然传来吱呀声,有艘纸船碾雪而来,船头立着的纸人正是一刻前消失的老者。

一魂双魄,妙哉!纸人拍手大笑,

正好凑够龙王爷要的祭品数!

纸船无风自动,船舱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

苍凌的剑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竟自动斩向和服胡桃。

电光石火间,霞帔胡桃猛地推开她,自己却被剑气划破咽喉——

没有血,只有时砂从伤口倾泻而出。

抓住...真正的我...

霞帔胡桃在消散前奋力掷出个物件。

苍凌接住一看,是半块冰凉的怀表,表盖内照片上的胡桃穿着现代实验室的白大褂。

纸船上的手臂突然暴涨。

和服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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